到底是进女厕还是用硬币开锁,哪个比较违反社会道德?向韵表情批判地扭曲了。
「来女厕干嘛。」她嗓子沙哑,身子一晃推开他,探头看厕格外面有没有别人。
没有人影,却有叁个小便斗。
「来看你哭成什么惨状。」把呆怔瞪眼的向韵推回厕格内,田艺远锁上门。
他来看我笑话……
向韵一屁股跌回马桶盖上,头晕晃浪,眼泪又掉下:「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喜欢向苑?」
他着手拉动厕纸捲嗤笑一声,但还没来得及开口,向韵又已道:「你怎可能不知道?现在我糗大了、哭丑了,你高兴了吧?」说完又「哗啦」哭起来:「还给我说『加油』!」
田艺远的手停下来了。
话出了口,她才听得见有多无耻。
找他倾诉的,是她自己;他虽一脸不情愿,还是把话听完、还给她打气,辙头辙尾的义气兄弟。
「对不起,我不该乱拿你发洩……我正叁八……」她又急急含糊道。
「知道便好了。」他平静道,待她抬起哭水纵横的脸,才调侃嘲笑:「真的哭很丑。」说完拿厕纸捏上她鼻子,她也没客气,用力一擤。
「我跟他真的不会谈这种事。」他交迭着手挨在厕格门上:「我是以为他会给个好答案才跟你『加油』的。」
二十年来,待她最好的男生就是俊濠,但原来这样,也算不上喜欢。
「他跟向苑,不计点饮料在内,人生谈上十句话了吗?」她拿着厕纸印泪。
他却喜欢上她。
向澄性格开朗、不拘小节又爱笑,盘古初开就有男生围着她转;向苑像风一样难以捉摸,外表冷艳,也是有某族群的男生会对她的神秘感不能自已。
「她那么棒,我怎跟她比……?」
田艺远认识的蔡向韵充满缺点,但她从未与人比较,尤其衷心地喜爱两个姊姊。但原来小小的自卑,会在受伤时壮大、吞噬她。
「连你这只要长着胸部便要出手的禽兽——」「别突然攻击我好吗?」「——对着我,说话省字得连逗号也没一个!」
双腿盘上马桶盖,她掩了脸用手掌接着滴滴落下的泪,嗓音微弱沙哑:「这辈子也没人会喜欢我……」
抽抽泣泣的向韵,细小的肩膀抽搐着多可怜,田艺远看在眼内不由得蹲身跪下。
「你知道朋友和男女朋友之间有什么分别?」他轻轻问。
「对!我就是分办不了什么是朋友什么是——」她气得猛地抬头,却惊觉田艺远的脸就在眼前咫尺,愕然得忘了要把话说完。
他脸上那种友善抑或温柔,她从未见过,也因而茫然。
「朋友和男女朋友,就只差会不会接吻。」
向韵自十四岁就芳心暗许,可毕竟也是A0,没经验,讲到接吻都头顶生烟了。
「你这叁观正常吗!?」她脸上烧得火辣,他神情认真:「找个人接吻胡混了,就不会希罕什么男朋友。」
「你别越说越难听……」她气了。
对俊濠五年清纯的情意,被他说成肉体的冲动。
但他目光落在她哭得艳红微热的嘴唇上就没在注意听了,舌头舔湿了唇,嗓子也越放越轻:「小骚货,吻了便不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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