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很好解释,他自然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住院,为什么伤痕累累,母亲闭口不提,医生帮忙配合,但时间久了,他也会发出些端倪,配合一些细节,一来二去就知道了真相。
李牧泽沉声说:“没有什么对不起的。”
他们都累了,倦了,带着对彼此的温柔,一同摇曳着走入夜的梦乡。
推开破旧的门,天台的风揉碎了星星向它们乱七八糟地砸来。李牧泽下意识遮了下沈听眠的脸,侧过头说:“风好大,要不……”
“没事,”沈听眠穿着大一号的黑色羽绒服,抱着两个保温杯,把李牧泽拉到天台中央的一张旧床上,“风大空气好,能看见星星。”
见李牧泽还在犹豫,他坐下来,拍了拍床说:“这是以前对门家的,太响了,就丢这儿了,不脏。”
李牧泽倒不是怕这个,主要是他穿着沈听眠的衣服:“你的衣服……”
“没事儿,”沈听眠眼睛弯弯,他伸手拉了下李牧泽,“来吧牧泽,我们在这儿躺一会儿,数数星星。”
他们的头挤在一起,半靠着躺在那张吱吱呀呀的床上,星星们是夜里的火焰,烧出紫红色的荒野。云朵被突如其来的目光注视着,不禁羞红了脸,堪堪躲在月亮后面和他们遥遥对视。
“牧泽,”沈听眠的手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来,去握住李牧泽,“我想喝酒。”
“不好喝,”李牧泽半闭着眼睛,声音很低,“又要当坏孩子?”
沈听眠记忆散乱,并不能体会他话里的情感:“不是坏孩子,想和你一起喝,喝完很快就睡着了,第二天醒来,咱们就把不快乐的事情都忘了。”
李牧泽在笑,没有什么力气地哑声说:“傻瓜……宿醉能忘的太少了。”
沈听眠突然扭头看向他,眼神澄澈:“什么才能忘的多?”
李牧泽没说话,沈听眠又问:“我忘的多吗?”
他们好像不是躺在人间,而是在云层里到处飞。
李牧泽或许不喜欢这样的飞翔,但他没有表现出来,低着眸子不看沈听眠,犹自说道:“眠眠,我以前一直觉得酷比什么都重要,不管做什么,我都想表现出来一股游刃有余的劲儿,这样才自在,才不丢面子,所以总喜欢逞强。但在你身上,我没有心思想这些。只要你能快乐,怎么样都行,你可以不用活着,也可以忘了我,这个过程和结果可能很荒谬,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,但我能接受,我会伤心,也会难过,但我接受。”
他慢慢笑了下,抬起眼睛,转动着眼珠,哈出白气:“好多星星啊。”
chapter1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