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带孩子去看看他吗?”
“去是肯定要去,要不然泽泽会疯的,但是最近不行,孩子感情用事,成年人不能这样。”
“你刚刚和谁打电话了?”
“给班主任,”李妈妈叹了口气,虚弱地说,“请几天假。”
“老师会理解的。”
“我知道,”李妈妈摇摇头,“我不是怪老师。”
李爸爸沉默了会儿,又说:“也不能怪沈听眠。”
“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不能怪他,你不能对一个决心去死的人要求那么苛刻,要他为所有人想,是这样没错,我也是患者,非常赞同并且拥护这一点。”李妈妈说着说着,落下眼泪来,“可我也是个妈妈,我不可能一点也不怪他,泽泽那个样子,很明显是欢天喜地和喜欢的小男生出去玩,一点异样都没察觉,回来人就跳楼了。他会被人说闲话,也会和自己过不去,但是没有谁会体谅他。”
李妈妈揉着眼睛,涩涩地说:“在这件事情里,他也是个受害者,作为妈妈,我也不能太讲道理,我也会迁怒别的孩子。”
李牧泽在漆黑的屋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。
他在心里判定,爸爸刚刚在骗他。
沈听眠应该已经死了。
他的思维游荡得很远,很远,他思考着每一件和沈听眠的死亡毫无关联的事情,比如某个他听过的歌曲,在听那首歌的时候,沈听眠刚和他和好;再比如学校门口的树,沈听眠说过那棵树有些抽;还有,还有他们坐在前排每天都会嗅到的粉笔灰……
以后他还会听到那首歌,也还会路过那棵树,还会嗅到粉笔灰。
只是沈听眠不在了而已。
这没什么,即使时光再漫长,时间也总会过去的,很快就会过去几年,几十年,一辈子,只是没有沈听眠了而已。
时间会把他治愈的,不是吗?
他举着手刷了整整一晚上微博,想遍了所有的称呼,最后找到了沈听眠的微博,微博名字是:“野原眠之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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