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在一处宫宇前,清音停下了步子。
“夫人请进吧,皇后与诸位娘娘俱是在里面。”
清音说完了这一句,便是对着凝香行了一礼,眨眼间离开了重影殿,消失不见了。
凝香望着眼前这一座宫殿,心里却是突突的跳着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刚想回头问一问清音,才惊觉一眨眼的功夫,方才那宫女已是不见了踪影。
凝香踌躇着上前,将宫门推开,刚走进去,眼前就是一亮。
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,水晶玉璧为灯,珍珠为帘幕,处处精致,几乎要晃花了人眼。
凝香没心思留意这些,听闻整座宫殿都是安安静静的,也没瞧见一个宫人,她心里有些急了,又是向里面走去,就听窗外淙淙潺潺,四处都是挂着帷幔,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,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,风起绡动,如仙境一般。
凝香知道自己是上当了,这座宫殿哪里会是举行盛宴的地方,瞧起来倒像是贵人住的闺房,她转过身,抬脚就要走。
就在此时,却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,自帷幔后越来越近。
“淑仪,别躲着了,我已经看见你了。”
男子的声音带着醉意,显得放荡不羁。
凝香顿住了脚,几乎就在下一刻,眼前的帷幔已是被人一手挥开,继而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,唇角挂着两分笑,大手一勾,就将凝香抱在了怀里。
099章 永宁不会这样蠢
凝香顿时吓懵了,回过神便拼命的挣扎起来,一面拨着那男子搂在自己腰际的大手,一面急声道;“你认错人了,快放开我!”
袁子阔也听出她的声音并非淑仪,男人皱了皱眉,将凝香的身子转了过来,就瞧见了一张清丽的瓜子小脸,许是因着害怕,脸颊早已苍白起来。
“是你?”袁子阔认出凝香,眼底的醉意也是消了几分;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凝香骇的浑身发抖,生怕被人瞧见,她也顾不得回话,依旧是挣扎着身子,见他的大手没有松开的迹象,凝香慌了,也是发了狠,竟是张口便咬了下去。
袁子阔吃痛,终是松开了凝香,凝香身子不稳,往后退了几步,直到倚在铜柱上,不住的喘息。一双剪水双瞳,满是惊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,恍如落进陷阱的小兽。
袁子阔见自己的手掌上落下一圈清晰的牙印,最深处几可见血,他贵为亲王,哪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造次,当下脸色就是沉了下去,看着凝香的目光中,也是透出淡淡的森寒;“你胆子倒不小,居然敢咬本王。”
凝香心跳的厉害,鼓着一股气,就要像殿外跑去,岂料她刚迈开步子,就被袁子阔一把拦了回来,“还想跑?”
“你放开我!我夫君见不到我,他会来找我的!”凝香六神无主,脱口便将梁泊昭给搬了出来。
袁子阔一记冷笑,大手已是抚上凝香尖白的下颚,“给本王装什么三贞九烈,你在秦州的那点事,当本王不知?”
凝香听了这一句,小脸“刷”的变得雪白,她摇了摇头,吃力的吐出了几个字来;“我没有”
望着她惊骇不定的一张脸,袁子阔莫名觉得痛快,喝过酒的眼睛醉意俞浓,一手便是扣住了凝香的脸颊,让她看向自己;“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躲在这里,是想引诱本王?”
凝香性子虽是怯弱,可上一世她便毁在了名节上,这一世对名节自是看的极重,又加上如今是在宫中,她虽然不懂世事,却也知道非同小可,眼前的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,一着不慎,就会牵累了梁泊昭。
又听袁子阔将秦州之事说了出来,凝香心里又苦又气,就连袁子阔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看在眼里,也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勇气,竟是抬起了小手,“啪”的一声,打在了袁子阔的脸颊上。
凝香的力气极小,这一巴掌几乎没什么分量,但却极是清脆,在空荡的重影殿里回荡着。
袁子阔几乎是不敢置信,他抚着被凝香打过的脸,黑眸中有火苗再烧,盯着凝香,怒极反笑;“你敢打我?”
凝香从他怀里挣脱,向着殿后退去,她怕的攒心,却还是鼓着勇气看着面前的男子,“你别过来!”
袁子阔也并非真要轻薄于她,说到底凝香是梁泊昭之妻,而如今梁泊昭手中握着兵权,为朝廷重用,他自是不会和权臣作对。
只不过见凝香年纪小,本来借着酒意,想戏弄两句也就将凝香放了,岂料凝香看起来娇弱,竟是对他又咬又打,袁子阔毕竟身份尊贵,虽然生性风流,惯是怜香惜玉的,但到了此时也真的动了几分怒,见凝香怕的厉害,他微微冷笑,一步步的向着凝香走去。
凝香的身子抖起来了,袁子阔在她眼里,简直无异于恶魔,秦州的那一幕又是闯进了脑海,那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,而她衣衫凌乱,接着,便是一大群人闯了进来
凝香的眼睛不知何时溢满了泪水,她摇着头,几乎是祈求般的看着袁子阔,她再也不能让噩梦重演,再也不能将自己与梁泊昭推到那般不堪的境地中去
“求求你,别过来。”凝香的身子已是退到了殿墙,她的小手徒劳的抓着墙壁,已是花容失色。
袁子阔脚步未停,但见他薄唇轻启,眼底是无尽的嘲弄,吐出了一句;“装什么贞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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