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,凝香很是疲乏,只倚在夫君的臂弯,还没说的几句体己话,随行的军医已是让人将安胎药送了过来,梁泊昭见那药汁乌黑,还没喝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,遂是对着来人道;“命人送些甜食过来。”
来人有些为难,只苦着一张脸,赔着小心;“侯爷容禀,不知夫人要来,咱们这厨房里,也没备下什么点心,这甜食,当真没有啊”
梁泊昭也知道这驿馆平日里来的都是些军中的大老爷们,他让人送来甜食,也的确是难为了人家,于是只冲着来人摆了摆手,示意他下去。
“怕是会很苦。”他将安胎药喂到凝香唇边,低语道。
凝香抿唇一笑,很小声的说了句;“有相公在,就不觉得苦了。”
梁泊昭扬了扬唇,刮了刮媳妇的鼻子,“来,快趁热喝。”
凝香很听话的将药全喝了下去,因着苦,一张小脸都是皱了起来,梁泊昭看在眼里,自是心疼,只将她抱在怀里,温声道;“军医也说了,等孩子满三个月,胎象稳固,这些药便不用喝了。”
凝香抚上自己的小腹,好容易才将喉间的苦涩压下,轻语道;“只要能对孩子好,多苦我都不怕。”
梁泊昭微微一笑,眼见着凝香眉目如画,娇柔纯净的倚在自己怀里,让他无限爱怜,竟是俯下身,扣住她的后脑勺,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吸了一番,将她唇间的苦药味尽数吻去。
凝香的脸渐渐烫了起来,待男人松开她时,巴掌大的小脸已是白里透红,靠在丈夫的怀里轻声喘息,一双长睫忽闪忽闪的,满是娇羞之色。
虽不过蜻蜓点水般的一吻,梁泊昭的眼瞳已是变得火热,他深吸了口气,将身子里的欲火压下,也不再去看怀中的小娘子,只移开了目光,捡了些别的话来说。
凝香察觉到他身子僵硬,虽然隔着布料,可梁泊昭胸膛仍是滚烫,只让她微微扭了扭身子,想从他怀里离开。
“怎么了?”男人低眸,声音暗哑。
凝香垂着眼睛,当真是羞赧极了,声音更是和蚊子哼似得;“你那里抵着我了。”
梁泊昭先是一愣,继而哈哈大笑起来,凝香睨了他一眼,一张粉脸涨的通红,“你还笑”
梁泊昭看着她小脸通红的样子,当真是爱极了,只俯身在她的脸颊处亲了亲,附在她的耳际吐出了一句话来。
凝香的脸红的更很了,小手轻轻的推了把梁泊昭的身子,也是没忍住,微微的笑了。
两人缱绻情深,相依相偎的身影映在墙上,说不尽的温馨甜蜜。
因着凝香身子弱,又怀着孩子,梁泊昭几乎减了一半的脚程,走至绥阳驿站时,又接到了京师传书,只道军中有变,圣上命他速速回京,梁泊昭再也耽搁不得,只得将凝香交由赵云平照顾,自己则是领了两个骑兵,向着京师疾驰。
梁泊昭离开时,凝香还没有醒,男人瞧着媳妇熟睡的小脸,也不忍心将她唤醒,只低下身子,在凝香的脸颊上印上一吻,他的胡茬已经冒了出来,硬硬的,很是扎人,凝香自怀孕后,肌肤更是细嫩,竟被他给扎醒了,刚睁开惺忪的双眼,就见丈夫黑发高挽,一身戎装,腰间配了宝刀,怎一个威风凛凛说得尽。
她微微一怔,刚唤了声“相公”,梁泊昭已是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,“军中有要紧事,我不得不尽快回去,有云平在,他会护送你进京。”
听得夫君有事,凝香心头虽然不舍,却也还是点了点头,“相公快去吧,赵将军会照顾我们母子,我自己也会保重身子的。”
见凝香这般乖巧,梁泊昭心头一软,已是微微笑起,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。
凝香瞧着夫君的面容,心里徒然一酸,小声道;“等我们到了京师,相公会不会已经去了北疆?”
梁泊昭摇了摇头,“不会,离开战还有些时日,等你们到了京师,我就去接你们母子。”
梁泊昭说完,又是紧了紧凝香的身子,温声叮嘱;“记得按时吃药,照顾好自己。”
不等凝香回话,他已是狠了狠心,松开了手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驿站。
待凝香赶到京师,已是数日之后了。
她这段日子仍是害喜害的厉害,赵云平跟随梁泊昭多年,自是心知这个孩子的金贵,一路上无不是小心侍奉,军医也生怕凝香有个好歹,回头侯爷将账算在自己身上,是以一路走的极慢,好在有惊无险,终是顺利抵达了京城。
梁泊昭诸事缠身,得知消息后,无法亲自前来,只命了属下去了城外迎接。
凝香如今已是怀胎三月,腰身却仍是纤细的,小腹依旧平坦,若不说,任谁也看不出她怀了身孕。
梁泊昭的属下俱是与她见了礼,齐刷刷的唤她“夫人,”待得进城后,凝香悄悄掀开车帘,顿时就被京师的繁华震住了,一时之内目不暇接,只看得眼花缭乱。
她终究只是个乡野女子,哪曾见过这般世面,即便上辈子曾在张府住过十年,却也是连门也出不得,早已听说过京师的繁华,却不想自己居然有机会,能亲自进京看上一眼。
蓦然,马车停了下来,凝香身子不稳,差点向着车外摔去,只吓得她慌忙用手护住了肚子,另一手扣住了车厢门框,才将身子稳住。
这一吓惊魂未定,凝香脸色苍白,一动也不敢动的待了片刻,直到小腹中并未传来痛意,才略略安心,后背上已是吓出了一层的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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