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天择一时说不下去。
他不愿欺骗隐瞒她，她开口问了，他是准备把实话告诉她的。
可是……
对上乔沅汀纯净无辜的大眼睛，他心里的罪恶感汹涌翻腾，撕扯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。
他说不出来。
乔沅汀等了又等，见顾天择没再说下去，想了想：“是不是，你跟家里说，我们……嗯……”
她脸上发烫，小小声地问：“……在交往？”
顾天择沉默了一会儿，低声说：“……差不多吧。跟你父母吃饭那天，我母亲打电话来，问我们现在怎么样了。当时，我已经跟你说好了，就……”
乔沅汀又感动又内疚：“对不起，顾老师，你明明那么正直那么诚实，却为了我，欺骗你家里人……”
顾天择：“……”
他没有欺骗家里人。
当时，面对凌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连连追问，他回答的，并不是“我在和她交往”。
而是……
“我喜欢她。”
可这句话，对着他曾经的学生，曾用崇拜的目光仰视他的孩子，他无比珍视、盼着她能幸福的姑娘……他说不出口。
他觉得，想想都是罪过。
顾天择不敢看乔沅汀，狼狈地移开视线，低声补充：“当时，母亲还问……嗯……我说，你年纪还小，不用急着……结婚，过段时间，等你事业稳定了再说。”
“哦……哦……”乔沅汀含糊地应着，同样不敢看他，转头盯着车窗外的电线杆。
好尴尬啊。
她家在催婚，原来他家也在催婚。
两家联姻，依照习俗，婚事应该由男家提出。
于是，她这边不过是不疼不痒地被问两句，而顾天择，则要承担主要的压力。
他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，帮她扫清障碍，为她的梦想保驾护航呢。
乔沅汀正感慨着，又听见顾天择低沉的声音：“沅汀，你不用担心，我可以处理好我家的事，不会让你为难的。这门婚事，你想什么时候推掉都可以。”
乔沅汀转头，看见顾天择长睫低垂，按在方向盘上的指尖都泛了白。
她小声说：“我不担心啊。”
哼哼，她才不会推掉跟顾天择的婚事呢，这辈子都不可能的。
顾天择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