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昊天有命,皇王受之:自立冬起,朕缠绵病,不能视事,欲禅太子,太子性温,胸怀大略,能荷之任,朕心悦之。天之历数在尔躬,允执其中,天禄永终。君其祇顺大礼,飨兹万国,以肃承天命。”
周怀禛闻言,便起身接旨,他神色淡然,并未有多明显的喜悦。
元喜见太子已经接旨,便道:“太子殿下,登基大典近在眼前,还请殿下早作准备,内宫事忙,咱家便先回了。”
周怀禛道:“有劳大监。”
身后的小内侍们将崇元帝赏赐的东西搁置起来,便要随着元喜一起行礼告退。
谢娉婷早就命人准备了赏钱,元喜身为陛下身边的总管,自然是赏的最多,又分了一圈给小内侍们,他们喜滋滋地接了赏,便谢恩回宫。
周怀禛看着小姑娘像模像样地打赏宫人,安排赏赐入库,井井有条,不见一丝慌乱,眼底微沉。
他阔步朝她走去,揽住她的肩膀,入了内殿,丝毫不顾及一旁捂嘴偷笑的玉团玉锦。
谢娉婷任由他揽着,红了脸,低声道:“殿下,您不是答应,在外面不动手动脚的吗?”
周怀禛低声笑了笑,捏了捏她的脸蛋,附在她耳边说道:“呦呦方才棒极了,孤这是在奖励呦呦,呦呦不喜欢么,嗯?”
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微微上扬,钩得人心尖痒痒。
谢娉婷被他呼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,他说的话又那样……那样不着调,她知道他定然又在作弄她。
她的眼睛似是藏了春水,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,嘟囔道:“不喜欢。”
话罢,便转头往书案前去了。
周怀禛含笑看着小姑娘口是心非,面红耳赤的模样,并不去揭穿。
今日有两桩喜事,但据实说起来,禅位一事,那人早就找他商议过,算不得什么惊喜。
另一件,恐怕连小姑娘自己都忘了。
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。
周怀禛不言语,他瞧着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模样,心尖痒痒的,低声道:“孤去崇明殿议事了。”
谢娉婷心里虽然舍不得,但却不说出口,她像模像样地翻着手里的册子,随口应了一声,像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离去。
她眼角余光扫到他转身离去,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背影。
心里微微有些失落。
但她是知道的,登基大典前,殿下必然会十分忙碌,有许多琐碎的事都要与属官商量,还要配合礼部熟悉那些繁琐的礼节,她这样想着,不由更心疼他的操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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