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真是赵林,他只会避开这个敏感的时机,等到李家那位放松警惕了再出手。
但谢殊没想到,这样一个明显是栽赃的手段,今日朝堂之上,陛下很明显是相信了。
陛下近来更加暴躁,朝堂之上也愈发沉不住气,倘若有人反驳他的说辞,他便沉着脸,说要动用廷杖。
谢殊正想着这事,便见他身边的小厮从外边进来,禀报道:“王爷,太子殿下到了。”
谢殊闻言,放下手中的奏疏,站起身来,忙道:“快请殿下进来。”
周怀禛将元封留在外头,只身进了书房,他见武安王忙着吩咐随从沏茶,开口道:“王爷不必客气,孤今日来,不过是同王爷说几句话。”
谢殊颔首道:“微臣听着。”
两人对面坐着,谢殊瞧着太子的面容,不知为何,忽然觉得太子的气势更上一层楼了。
周怀禛道:“王爷是否已经猜出,刺杀李家世子的人是谁了?”
谢殊闻言,笑道:“臣原先还不知道,但此刻见殿下前来,便已经知道是谁了。”
话罢,他犹疑问道:“殿下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?”
周怀禛神色淡淡,他低声道:“大抵如是,但李家世子不用争,就已经赢了。”
谢殊不解,“殿下这是何意?虽然赵大人之前实在太过骄纵,可他毕竟在朝中根基深厚,陛下若要惩处他,赵党定然要求情,陛下不得不顾及朝堂的稳定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他突然福至心灵,明白了什么。
正是因为赵林在朝中根基深厚,陛下才会更相信根基不稳的李世子,李世子不用说一句话,就能博得帝王的怜悯,而赵林再怎么辩解,也洗不掉身上的嫌疑。
君臣隔阂渐深,若再来一桩对赵林不利的事,恐怕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谢殊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,忽然觉得,近日朝堂之上的种种,全在眼前人的掌控之中,令人敬佩,过了半晌,他才说道:“殿下需要微臣做些什么?”
周怀禛道:“孤这里有一份奏疏,需要王爷细细研读,明日大殿之上,还请王爷方面禀奏父皇。”
谢殊恭敬地接过眼前人手中的奏疏,打开扫了一眼,呆愣了许久,才坚定地说道:“好,微臣遵命。”
他原本还在犹豫,赐婚圣旨一下,在外人眼中,武安王府已经上了太子的船,再无退路,倘若太子败了……谢家自然也保不住。
可就在刚才,他忽然生出一种信心来,他信太子能笑到最后。
退一万步讲,呦呦嫁给太子,他便不可能不顾及到呦呦的荣宠。
周怀禛深深地看了谢殊一眼,他薄唇轻启,说道:“王爷襄助,孤铭记于心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