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氏见女儿卧在榻上慵懒的模样,不禁笑了笑,“你父王还说你不好受,我瞧你,现下分明眼里都能酿出蜜来了。”
谢娉婷芙蓉面上浮上淡红,纵然母妃说的是事实,可当着母亲的面,她还是不好意思。
话到此处,外间玉锦忽捧了托盘进来,面上俱是笑意,“郡主,皇后娘娘赐的凝香丸,传闻一粒千金,尚且难求,也只有这皇宫富贵地,才能一下拿出这许多来。”
托盘里青玉瓶小小一只,上头的刻纹倒是精巧,是一少女在马场击鞠,谢娉婷越瞧越眼熟,她将玉瓶托在手里旋转一圈,却见背面纹案是一清冷少年的模样,以眼下的角度看,却是少年在高楼偷看女子击鞠。
这分明是他和她呀!
谢娉婷水汪汪的眼睛一亮,面颊愈发红了,若是母妃不在,她真要高兴地在床榻上打几个滚了。
这样的心思,决计不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,那就一定是他了。
可是,他又是何时置办了这小东西,又这样巧,在里头装了治外伤的良药呢?
虞氏瞥了一眼,心中暗笑。
她哪里看不出药瓶上的端倪,这些玩意儿,早就是她年轻时玩剩下的了,她面上并不戳破,揶揄问道:“呦呦,要不要母妃帮你敷这凝香丸?”
谢娉婷杏眼里波光漾漾,满是挣扎。
若让母妃给她敷,自然是极好的,可是,这是殿下送她的东西呀,她都没碰过呢。
她咬了咬唇,犹豫半晌,心虚地将瓶子塞在靠枕下,显出少有的认真模样,“母妃,不必了,这等小事,呦呦自己来就行了,要是把母妃累坏了可怎么办?”
虞氏终是憋不住,噗嗤笑出声来,忍不住抚了抚女儿的发髻,道:“好,呦呦自己敷。”
真不愧是她的女儿,连护食的性子都一模一样。
转眼她又想到,东宫不比王府清净,不会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,太子若要纳妾,也是伦理纲常,到那时,呦呦又该如何子自处?
这股忧虑被她隐在心尖,面上却只余笑意,“你腿脚不便,母妃让人将食案摆在屋里。”
这话一出,谢娉婷便知道她娘接下来的去处了,定然又要回园子给父王备膳,然后腻腻歪歪。
谢家儿女,过了七岁就要另起院子别住。
谢娉婷小时候便对此存疑,再大一点儿,便明白祖宗辈定也怕孩子同夫妇住在一处不方便,才定下这个规矩。
虞氏瞧她跳脱,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:“夜间别踢被子,伤筋动骨最忌受寒,否则留下病症就不好了。”
玉锦笑道:“王妃放心,玉锦一定伺候好郡主。”
虞氏这才放心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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