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龚嘉禾趴在电动车上,二傻子似的接话:“什么?”

“自我感觉比他好!”

温渺就停在不远处,粲然一笑,那个长相,放选秀节目里就是“c位”出道的料。把龚嘉禾气得脸上红了又白,想了半天只吐出一句攻击力不够的脏话,让人感觉词汇量相当贫乏。

“哈哈哈,龚嘉禾,你连骂人都不会吗?”

龚嘉禾恼了:“得意什么?明明早就知道名单上没有你,还拿省队吹什么牛?”

龚嘉禾来得快去得也快,等车子引擎声消失,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。

我大脑短路,怔怔地问:“渺渺,他说你知道省队名单上没有你?”

温渺低着头,沉默不语。

我们单方面跟命运约好的光明未来,并没有如期到来。

“我听不懂,所以是他们家把你挤下去了?”

张晚晴仿佛看不出温渺不想回答似的,喋喋不休地追问。

事情严峻,哪怕知道程先生程太太难得回家,等弄清了前因后果,我还是把程嵘召唤来温渺家,开紧急会议。

温家小院里堆着废弃的水果纸箱,洪水退去后的黄泥也没有好好清洗,这个家庭并没有清理居住地环境的时间和闲心。

张晚晴站在黄泥波及不到的凳子上,气势汹汹地诘问:“上次那个省队的教练呢?他不是很看好你,他不是领导吗?”

丁先生有时候会跟丁太太叨叨,说领导也分大小,领导的上头还有领导,每个领导都有各自的想法,左右为难的都是小兵小卒。我拉拉张晚晴,要她别这样激动:“领导当时说那句话肯定是对渺渺有好感的,渺渺,你之后有没有再遇上他?”

“嗯,遇见过。”

“他怎么说?”

温渺跨坐在老式单车的后座上,无意义地荡腿:“怎么说?抱歉的话倒是说了些,但那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……”

“把你挤下去的人是谁?跟他比一场。”

我转头看向程嵘,程嵘嘴唇动了动,吐出的话让人热血沸腾:“竞技体育不是第一就是输,跟他比一场,你赢了,就能让人看清你的价值。”

我说:“好主意!赢了能拿回位置,输了也能明白为什么输。温渺,你去找找那位领导,就说要比一场!”

温渺目光飘忽,嘴里没个准信。

“轰”一声,铁门被撞开了。

三轮车挤进来,随车子进入小院的,是温叔的咒骂。是我听不太懂的方言,粗俗又凶狠。

“爸——你怎么了?”

温叔手肘上擦破了皮,血珠往外沁,半边身子脏脏的,看着像是翻过车。他跳下车,对着迎过来的温渺就是一脚:“小畜生,叫你去帮忙不去,害老子车都翻了……”

我蒙了,温渺默默忍受,程嵘眉头皱起,张晚晴惊愕后,叫嚷:“你怎么能打他呢?你摔倒又不是温渺的错!”

温叔说:“老子打他怎么了,老子生的,老子想打就打!”

“你——”

温渺把气得跳脚的张晚晴拦住,求助似的看我,说:“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
那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慌,强行拉扯着张晚晴,拽着程嵘离开。刚跨出铁门,身后就传来温叔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
张晚晴问:“为什么要出来?”

我说:“温渺不想让我们看见的。”

他已经够不体面了,不想自己全无尊严。

“我妈说,温渺家最近太倒霉了。”我把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出来:被温渺抢救出来的水果一直堆在楼梯口,有天倒了七八箱,在洪水里泡了一天才被发现;两辆三轮车中的一辆被城管没收了;再然后就是温渺没进省队……

穷人光是生存就已经耗费掉全部心力了,哪还有什么气力去维持体面?

张晚晴拧着眉,要发表什么高见。铁门内“哐当”一阵响动,温渺悲愤地嚷:“什么都怪我?不就是因为我没进省队,拿不了工资吗?我去找那个人比一场总行了吧?”

废物、畜生、吃干饭的……温叔的叫骂声一直没停,程嵘看着我,张嘴想问我问题,但被我别头躲过。我因此没有注意到程嵘越来越糟的脸色,在“嘭”一声响动后,程嵘转身抬脚踹开铁门。

“程嵘——”

我急忙拉扯程嵘,却一眼看到被温叔踹倒在地的温渺。那不是温渺,温渺搞田径的,身量高大,怎么会被人踹到地上这样狼狈?

温渺看到我和张晚晴,别过头,不跟我们对视。

温叔喘着粗气,表情局促又难堪:“要你们管什么闲事,出去!”

“你把温渺当什么了?本金都不肯出,就要求高回报?你这买卖可真划算,把孩子生下来,喂口饭,剩下的都是孩子回报你……你把他当儿子还是当生财工具?”

“程嵘,你别说了——”

我知道哪怕真相如此,捅破那层窗户纸,也只会叫人恼羞成怒。

果不其然,温叔如头暴躁的犯了疯牛病的老牛,龇牙红眼,骂骂咧咧,却始终没有实质动作。

“小兔崽子,快滚,不然我抽死你!”

程嵘冷漠地看着他,没有轻蔑,只说事实:“你敢吗?你连菜市场的小混混也不敢得罪,也就能对着自己儿子逞能,你就是窝里——”

“闭嘴!”温渺暴跳如雷,从地上爬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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