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送你一根!”
“可我不相信姻缘,更不需要什么红线。现在愿意帮你,不过是因为没什么别的事情做。”他面无表情地望过去,犹豫片刻,还是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那一大簇线团,“人人都说父皇和母妃德才相配、是天作之合,但父皇从来没有爱过母妃,母妃临死前也不再爱慕父皇。若真是天意如此,又怎会安排这样的姻缘?”
“姻缘这个东西,虽说是天意,但也是人定。”狐狸平静地注视着他,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“人世间虽有’破镜重圆‘一说,但曾经碎裂的东西,哪有这么容易回到圆满?一面破碎的镜子,即便交给能工巧匠来粘,也不可能全然掩去那些痕迹啊。”
“你见识过很多破碎的姻缘?”润玉手臂一颤,险些把红线掉到地上,“你……是不是认识我的父皇和母妃?是不是也认识我?能不能告诉我,你到底是谁?”
“我……亲手创造了很多破碎的姻缘。”狐狸再次叹了口气,目光飘忽,似乎在注视着某个非常遥远的地方,“按着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,只看得到爱情的美好,却忽视了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阴影。”
“我做了错事,如今也不得不承担后果。从安逸中被放逐,往后五百年,都再也无法回到旧时的居所。”
“我在人世间行走,看着人们从青梅竹马、新婚燕尔,到七年之痒、相看两厌,再到兰因絮果、郁郁而终。再艳丽的姿色也有人老珠黄的那天,再单纯的心灵也要在尘世中煎熬。虚情假意的表面爱侣终将原形毕露,绝大多数爱情都没能抵过时间的摧折。”
“我想,或许自己当年的那些安排……真的错了。”
“你在逃避我的问题。”润玉并没有忘记方才询问身份时,对方眼中的那一抹迟疑,“狐狸公子,你还没有告诉我,自己到底是谁?”
“我是丹朱。十七年前的夜晚,在皇宫内院,我们曾经见过一面。”狐狸移回目光,定定地望着他,眼中难掩挑衅之意,却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惭,“至于’公子‘这个称呼,我看还是免了吧。若是让天上那群老家伙们知道你这样称呼我,免不了会惹出其他的麻烦来。再给我加上五百年刑期也说不定。”
“你说自己不信姻缘,可话总不能说得太早。”丹朱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红线,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,“我知道你此时心中再无其他,只想要征服整个天下。可未来的某一天,你定会遇到一颗古灵精怪的葡萄。”
“我过去住的地方,有个极难伺候的主儿。说撂挑子就撂挑子,一言不合就跑去休假了,把那些大小麻烦都丢给葡萄一个人。她如今忙得很,怕是很难寻出空隙下来找你。可该来的,迟早会来。”
“你有机会征服天下,而她,则有机会征服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