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“是吗?天后娘娘,那又是谁同意你来的?又是谁率先提出要从花界取走定水珠?”螣蛇悄声细语道,“你今日若在此丢了性命,虽是自寻死路,可某人也责无旁贷。”
“本尊说得对吗,天帝陛下?”
一片寂静。
这寂静源于心底,比花界对峙之时更为可怖,令人毛骨悚然。
我眨了眨眼睛,总觉得在这静默的反衬之下,不远处的水雾,似乎变得愈发朦胧起来。
“这万千年来,本尊虽不问世事,但也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。”
“本尊最喜欢的便是红色。那炽烈而张扬的、鲜血一般的颜色。每每看到红色,心中就翻卷起杀虐的快感。”
“那颜色既象征着死亡,又代表着俗世的欢喜。看到那颜色,就看到了鲜血浸染的洞庭湖,也看到了某个天真无邪的女娃,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嫁给她的如意郎君。”
“哦,对了……不知她心中的如意郎君,到底是哪一位啊?”
螣蛇身后的水雾逐渐蒸腾而上,如同应景一般,隐隐透着一抹红色。
“当然……在最后的最后,本尊还看到了火焰,看到了誓要燃尽一切的虚妄之火,烧毁旧的,也抹销了新的;肆虐于六界,也燃尽了自己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啊,我的天帝陛下?其实早在——”
罡风四起。澎湃灵力当胸扫来,打断了对方未出口的话语。只见那神兽双翼延展,脚爪在岩壁上用力一蹬,瞬间腾挪而起,勉强避开了润玉这番偷袭。纵使有万载灵力做靠山,赤霄剑的全力一击,也不可避免地在它的身躯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“觅儿,躲开!”润玉反应自是极快,眼见一击不中,当即反手又是一剑,劈得山石崩裂,水雾蒸腾。不远处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叫喊,螣蛇的身影掩映在朦胧雾气中,看不出伤势如何。
“它在拖延时间。”润玉神情凝重,朝我轻声解释道,“你看到那水雾了吗?”
“方才与我们对话之时,对面的雾气愈发浓重,是为顶级幻术的起始之兆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,竟然没有早些注意到。”
“小鱼仙倌,这不怨你!我也有错!”我紧紧攥着翎圣玄冰,为自己方才的不察而懊悔不已,“我不仅看不出幻术,还一直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!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润玉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掌,复又松开,目光中没有丝毫指责之意,“只要螣蛇一死,一切幻术自然也就不复存在。我们还有机会,趁现在——”
“晚了,晚了!”阵阵狂笑从雾气中接连传来,声音嘶哑而高亢,透着不加掩饰的嘲讽,“天帝陛下,你的确不简单,竟然能看出本尊接下来的招数。只可惜……为时已晚。”
“你本事不差,脑子也够用,可还是太过年轻。”
“与神兽作对乃逆天之举。即便仅仅停留在’想一想‘这个层面,也照旧为天理不容。”
“对决一旦开始,便再无回头之路。天帝陛下,你可要想好了!”
“逆天是个什么滋味……早在五百年前,本座就已经尝过了。”润玉将赤霄横在身前,神情冰冷而平静,“螣蛇,你不是擅长读心吗?不是号称’无所不知、无所不晓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