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太微剑风一滞,双唇紧抿,复又冲杀。
对敌要紧,他完全可以不必作答。只是不知丹朱为何在此时有此一问。
廉晁当初有没有死,丹朱难道不是最清楚。
他向来安于现状,如今一问,莫非是要为大哥平反?可丹朱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,如此引得天界动荡,于他有何好处!
“天帝怎么不答?”
刹时青雾四合,周遭混沌,渺渺传来的是固城王得意的质问。
魔尊方才隐匿身形坐收渔利,如今现身,举着陨魔杵掐了个诀,听到远处凤唳龙吟又凄厉几分,方才满意。
“你与荼姚坐拥盛名,给廉晁怎么不追不记,只有先贤殿一块木牌?”
太微怒目圆睁,赤霄破云冲出:“休要在此挑拨离间!”
雾气松散开来,魔尊的身影不见,轻蔑嘲弄的笑声却仍环绕四周。
丹朱御风靠近,在雾气之外望着他。
太微见他一脸茫然皱眉的神色,不抱希望地问:“可有看到那魔头藏身何处?”
“二哥指的是谁?”丹朱道,“心魔也是魔呢。”
“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
“二哥若无心魔,可敢回答?”丹朱问,“这万年来,对六界、对天魔人神,可有私心恶意?”
“你在说什么!”
下方的兵将还忙着打斗,只是已有人抬起头来留心此处。
太微挥剑直指这红衣身影。
事态紧急,他不必弄懂前因后果,只要一个解法便好。
“本座自父兄仙去,为六界鞠躬尽瘁,从不曾有,也不会有半分私心恶意!”太微道,赤霄的金光耀在眼前,徒为他身影增辉,“这个丹朱定是妖人幻化而成,蛊惑人心!”
赌咒发誓之类,他没少说过,早已信手拈来。
却唯有这次,如字字显灵一般,话音方落,就见四周光芒大盛。
这光亮却无半点赤阳暖意。识海被强行清空,只能感知到周围一片森冷,沉沉渗入心口。连赤霄都似突然沉重起来,自他手中坠落。
火凤的鸣声这才接近。凤尾一卷,赤霄剑在半空停驻,待旭凤幻出人形,伸手握住一挥。
随他动作,下方焚阴阵凉起惨败的光泽,却不是焚阴阵的阵法。其上附了其他繁杂符文。
旭凤嘴角挂着血痕,身形有些摇晃,望着他一语不发。
太微无力跪地,望着阵中诡异的盘绕,暗觉不祥。他勉力支撑着身子,问出一句:“……那是什么?”
几日谋划,不是一时能说得清。何况他还急着用赤霄去解穷奇恶灵。旭凤扔下三个字,便又飞身投入战场。
“观心咒。”
4.
心宿的帝王之灾,庶子星的荧绿异光,焚阴阵的火凤阵眼,润玉查阅的湮月之论,一并应验在此,也破解在此。
湮月是天界众心所归。固城王知其所归不在太微,却只破不立,搅乱人心,却不管如何托付。
丹朱此才跪下身搀扶太微。
“……是你与他们暗中谋划!”
观心咒加身,一缕恨意便会引来凌迟之苦。太微看到血从自己袖中滑落出来,愤而甩开丹朱的手,顿时更觉剧痛。
“二哥……我们没有谋划什么。”丹朱道,“今日之事,不过是你发誓不会有半分私心恶念,而你今后一定会做到。”
5.
几日前,旭凤与润玉一副忧虑重重的表情到姻缘府拜访,仿佛是不想再担心两军对峙的局面,来找叔父解闷。
关起门来,才露出些运筹帷幄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