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凤或是自己,哪里会是真正能威胁他王位的人。
他怕的“别人”,难道真的另有其人?
3.
润玉自省经阁出来,又回了璇玑宫看邝露与魇兽。再回太湖,人间又是已过月余。
笠泽府中已被旭凤排布得屋堂宽敞,珠光柔和。几点灵火高悬不灭,照得四壁明亮,再不复他记忆中的压抑阴冷。
鎏英正与暮辞与旭凤同坐一桌饮茶。望见润玉进门,起身抱拳行礼。
鎏英道:“多谢夜神殿下相助,我才能解暮辞心事。”
“夜神殿下……”暮辞垂首道,“令堂之事,我亦是帮凶,此事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润玉受了他一礼,也不愿再陪他将过往心绪回溯一遍,只转头问旭凤:“尸解天蚕,你待如何处置?”
旭凤搁下茶杯:“母神灵力已失,无法控制天蚕。解或不解,还是看暮辞自己的意思吧。”
天蚕若解,暮辞本身灵力微弱,亦无几年寿命。若是不解,今后便需旭凤以血饲之。
鎏英上次已允了,若旭凤与润玉出手相助,便任暮辞听命于他二人。她别过脸去,显然希望能毁约,但终究没有说话。
“如今怕是没得选了。”倒是润玉发了话,“父帝召我回天界一叙,便提到旭凤修为大增之事早已走漏风声,觊觎凤血,别有用心之人甚多。”
润玉是出于谨慎,为自己与天界着想,旭凤便也不好偏袒外人惹他生气,只默默为他斟茶。
润玉望见他动作,便走过去坐下,端起饮了一口:“鎏英公主,上次便有魔侍拿了你的令牌,欲求旭凤之血,被我打发了回去。但若固城王炫耀他有凤血,你只管装作相信,勿要揭露。”
“竟有此事,我回去定会严加盘查。”鎏英皱眉,“多谢相告。”
“既如此,便请火神殿下为我解了尸解天蚕。”如此倒是正合暮辞之意,他几分释然,握了鎏英的手,“剩余几年光景,我只想与她自由相伴。”
剩下剖白心意的场景,润玉倒是无心奉陪,道了声自便,便先行起身回房。
他打坐运灵,内视于体,尚无任何毒伤。现下暂不知固城王到底会有何手段,只得且走且看。
他又想到此次回璇玑宫,看到的魇兽梦珠,又觉有些心烦意乱,欲下了床出去走走,却正撞上旭凤来他门前。
“哥。”旭凤自方才便觉得他有些冷淡,只猜想父帝训话时又为难了他,便来撒娇亲近,“我为暮辞解蛊,你也不来为我护法。”
润玉推了推他,示意他侧身让出门来:“卞城公主也在,何须我操心。”
“还是我帮了暮辞,惹你生气了?”旭凤让开,却又跟在他身后,“你就拿我撒气吧。”
这事还真的只能拿他撒气。润玉沉出口气,定住脚步:“天后借魇兽在临渊台所见,她都告诉你了?”
旭凤小心回想一下,点了点头:“说了一二。”
“你可相信?”
旭凤是对那般预兆有所担忧,但定不会放任事态。他摇摇头:“事在人为,我自然不信。”
“……好,”润玉便与他解释,“天后有意洗去了魇兽所见,我为恢复它食梦之能,不得不探究一二。结果看到你和锦觅。”
此时提起锦觅可是不妙。旭凤咽了咽口水:“……怎样?”
“灵修。”
润玉甩出这二字,已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站着,等着看他反应。
“不可能!”旭凤面上一红,“我……这怎么可能!肯定是假的!”
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未来之事,自是很难自证清白。润玉在天界应付各路言谈交锋,只有不想吵,没有吵输过,面不改色时也能言浅意深。他不再多言,给了旭凤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。
“哥!”
旭凤此时如何能说得过润玉,只得一把拉住他,开始口不择言。
“若是和锦觅灵修,何至于让母神气得想除掉你?我觉得要是她看到你我……还……有可能。”
润玉:“……”
准备过来辞行的鎏英和暮辞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