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不愧是小白龙,我只问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,他便察觉不对。
“方才去鹿园子喂小鹿来着。”我敲敲磨盘,不小心迸出一滴墨汁,正溅在他批的折子中央,雪白奏本顿时多了颗巨大黑痣,我暗道不妙,刚要用仙术去擦,却见他将本子一合,丢到身后一堆废折上。
可我明明看见上面批了个“甚好”。
作孽作孽。
“嗯,可见着魇兽了?”他面不改色的又拿起一本新折子,顺便没收了我研磨的砚台,“我已知会武曲星君,明日将它放回来,夜夜着仙官去牵太过劳烦。”
我没磨研了,就拿起茶壶,小白龙立刻将手中折子往一旁缩了缩,虽缩的非常隐晦,但我还是看见了,
“见着了,跟扶风一块见的,还顺便看了它吐的所见梦。”
“嗯,可有趣?”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挺有趣的,新房里一对颠鸾倒凤的上神,女的我就不评价了,男的姿容同你相似,仙风道骨,朗眉星目。”
他批奏折的笔一抖,狼毫尖力透纸背留下硕大一个墨点,我只当没看见,安心烹茶倒水,这本奏折的命运也大抵同上一个了。
“嗯,你同武曲星君说说,魇兽不急着牵回来。”
☆、第十不取,现在的润玉选择拿,且彻彻底底。在另一方看来,说好的与世无争呢,你就不能让步成全吗,这才是大爱啊,可是他们不明白润玉已经让了万年,既决定要拿,便再不会有模糊之处,锦觅更是其中要害。
所以没错,我其实不站润玉深爱锦觅,我更觉得是某种偏执,因为真的,他本就是善于理解别人无微不至的个性,如果确实爱到骨子里,又如他所说只求长久相伴,那锦觅深爱凤凰几欲疯魔,他为何不放手?又不是嫁给凤凰就此生难见了,洛霖爱花神到娶妻半生相敬如宾,当初也是为爱人的一句话放了手不是吗?
本文立论就立在这点,小白龙确实爱锦觅,但他的爱太复杂,有欣赏有责任有偏执的占有,不是凤凰那样单纯热烈。其实登帝之后他自己也清楚,但他不能承认,因为如果一切构陷违逆之事不是因为刻骨的爱,就太腌臜了,一个万年不沾微尘的人双手染尽道义的污垢,如果再没有一个信念做支撑,那内心将多么悲凉,所以他不放手,所以他最后放手时,我只在高台上看到一个天帝的空壳。
这样的一生太沉重了,我不想写,人都会变,但我希望他停在深渊之上,哪怕同深渊互相凝望,也不要跌进去。
☆、第十九章
我于凡间溜达那会儿,曾盘在一书生头顶观其一生,那书生年少贫寒,日日要去山野捡拾野果野菜,捡累了便寻块青石闲坐望天,感叹命运坎坷。
有一日他正于竹林砍雨后新冒的嫩竹笋,忽而狂风大作天色变换,春日里绵卷的白云眨眼间齐齐失了踪影,偌大天空霎时一片光秃,难看极了。
“这这这……”
书生自幼饱读诗书,通晓天文,却也从未听闻如此奇异景象,心绪大乱间,不察头顶劲风,一颗鸡蛋大的白色果实从天而降,正敲在额上三寸,他痛的张口大叫,果子却弹了一弹没入嘴中,不待咀嚼吞咽一溜落入丹田,自此天界忽然飞升一位上仙——黎蒲元君。
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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