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事三天三夜说不完。我就简单说吧。这个张五妮娘家是本村的,她娘家是绝户头,她上面有一个姐姐,听说嫁的很远,是解放前逃洪水跑出去的,就嫁到了外地。农村人都知道,绝户头家的人性格都乖张,她娘家娘都是村里的不好惹,谁惹了她,会三天三夜的骂街,自小在这样的家里长大的人,可以知道她以后的作为,闺女像娘。”晋发根说道。
陈放从小在村子里长大,当然见过这样的妇女,那个村里都有这样的人。
“张五妮年轻的时候长的还可以,就嫁给了村里的张有福,有福年轻时候有蛮力,干活不惜力,就被选上了生产队长,当时的大队长是晋麦囤,那时候村里的活重,生产队长和大队长少不了有矛盾,张有福是一个直肠子,经常和晋麦囤干仗,张五妮那时候就开始学会去骂街了,骂张麦囤,张麦囤气的没有办法,想把张有福撸了,又怕张五妮,再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,就是有想干生产队长的人也惧怕张五妮的胡搅蛮缠。那一天晋麦囤和张有福不知道因为咱们在田间发生了争吵,继而发生了打斗,被村民劝开,社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,都没有受伤,毕竟那时候,发生打架的事情很多,社员只是看热闹,过今天就没有事了。”
“这事我知道,张五妮的档案里有,以后呢?”陈放说道。
“谁知道第二天,张有福到村头的河里洗澡,不知道怎么就淹死了,按说张有福的水性可以的,怎么就淹死了?淹死就淹死吧,哪一年村里不淹死人?按照风俗,草草的把张有福埋了。之后没有几天,张五妮就到公社里告,说是晋麦囤害死了她丈夫。活也不干了,到处跑着告状,村里还得按标准给他分口粮。这以后就从公社告到县里,从县里到省里,一直到北京。”
“张有福洗澡的时候就没有人见到?”
“没有人见到,张五妮做好饭到河边叫他,发现张有福的鞋子在河边,人不见了,就喊人来找,沿着河边到下游,到天将黑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飘起来的尸体。”
“张有福平时水性还好,有没有被杂草什么的缠住,怎么就死了呢?”
“死人很正常,那条河是自然河流,下面有漩涡,说不定他进到漩涡里,或者是因为腿抽筋什么的,反正死了,当时没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害他。”晋发根继续说道。
“那张五妮为什么一直告状?”
“我分析可能是张有福埋了几天,有一次在村里的会议上,有人提起张有福的死,晋麦囤随口说了一句,死得好,这话传到张五妮的耳朵中,张五妮就一口咬定是晋麦囤害了张有福。当时的公安局来了人,看了看现场,也没有什么说法。”
“胡搅蛮缠啊!”陈放和晋发根喝了一杯酒说道。
“胡搅蛮缠的事还有,张五妮还告晋麦囤贪污村里的粮食,告他欺负妇女,县里查来查去,没有结论,晋麦囤弄得人不人鬼不鬼,就写了辞职报告不干了,可张五妮一直告状。不久县里的一个信访办主任因为她的事被开除了。”
“就是没有做好工作,也不能把他开除啊!”
“听说还有其他的事,反正是谁粘上她的事就倒霉,这么多年,因为她,我也受了不少处分,我几次都给乡里领导请求辞职,乡里领导不批。我是两头受气,乡里批评,张五妮骂我,反正谁敢干部她就找谁的事,不少乡里领导不批准我辞职,是村里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村干部。”
“张五妮几天从县里接回来,你还是想办法要稳住她,不能再上上面告状了,至少要稳一段时间吧。”
“我估计她不会出去了,该收麦子了。收了麦子就说不定了。”晋发根说道。
“不能大意,要做好工作。”陈放一直的嘱托。
“我尽力吧。”晋发根勉强说道。
回家的路上,陈放碰见在派出所里实习的陈光,问了情况,陈光说没有什么大的事情,今天就处理了一起打架斗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