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娜不断的给陈放拿来一些纸片,嫩白的胳膊偶尔碰到陈放,陈光觉得宋娜的胳膊又热又软,真想一把捏了,好好地把玩。
把账理好,已经下午三四点,陈放出了财务室,迎面碰见喝酒回来的宋豪,宋豪醉醺醺的说:“陈放,咱是一个村的,是爷们,是爷们就要有规矩,啥是规矩哩?我是老板,你就得听我的,是吧?”
“是。”陈放不想理会宋豪那么多,就应道。绕道就想离开宋豪。
“别走,咱俩说道说道,在我这里干活,就得听我的,因为我是老板,你是我的部下,是吧?”宋豪语无伦次,继续说:“你知道哥们这几年混的怎么样,方圆几十里你打听打听,提起我宋豪,那个不伸大拇指,那个敢对我宋豪说个不字,我废了他。”宋豪恶狠狠地说。
陈放没有理会他。
“你记住,我是老大,你在这里动动就要向我报告,晚上不能出去,这方圆十几里地,没有一户人,晚上有抢劫的,轻者扒了你的衣物,重者有你的小命。知道不,听话,听话。”然后,像一个长者一样,扒拉了一下陈放的脑袋。
陈放倔强地梗着脖子。
“你干啥哩,哥,又喝了猫尿,快回屋睡去吧。陈放,别理他。”宋娜向宋豪嚷到。
宋豪踉踉跄跄的进了屋。又探出头来,说:“你不要远去,宋娜,他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。”
“整天喝得醉醺醺的,早晚有一天要喝死。”宋娜对着宋豪的屋子诅咒道。
“你回屋吧,我到窑厂那边看看。”陈放对宋娜说,
宋娜进了屋,陈放就在窑厂附近转悠,攀上土岗,四周是绿油油的田野,土岗上面由于干旱,只有星星点点的绿色,却是一排排整齐的树木,有点荒凉,不远处有一排破败的房子,院墙已经倒掉。宋豪不是说方圆十几里没有人家吗?那里怎么有那么多房子,谁会住在这荒凉的土岗上面呢?
带着好奇,陈放走近了房子,房子年久失修,墙壁上可以见到当年的语录,广阔天地什么的,这应该是当年的一个机关上面的所在地。房子的那边有一片玉米地,玉米稀稀拉拉,土岗下的的玉米已经齐腰深了,这里的玉米刚到膝盖。
陈放还想再往里面走,从院子里窜出几只小狗,狗的个头不大,像宠物犬,小狗一起向陈放扑来,陈放不敢进去,想等等有主人在里面没有,等了好久,没有人出来,就悻悻地走了。
回到窑厂,见一个男人,看不出年龄,胡子拉碴的,提一个塑料袋,在窑厂周围捡垃圾。陈放把今天上午扫出的报纸、废纸卷了卷递与那人,那人感激地接过。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“你是在那边住吗?”陈放指了指土岗上面的那排房子说。
“是啊,有时间去呀!”那人发出了邀请。
“好,有空我就去。”陈放说。
晚饭还是在民工的伙上吃的,做饭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,听口音不是本地人,妇女红红的脸庞,给陈放盛了一碗冬瓜菜,两个馒头,冲陈放笑了笑。
蹲在一块空地上,一群光脊梁的汉子围在一群,说着陈放听不懂的方言,有的还与做饭的妇女开着玩笑,听口音,像是四川的民工,因为村里就有一个四川的妇女,嫁到了东拐,她是怎么嫁过来的,陈放不得而知,只知道她总与她的男人干仗,经常被她的男人打的哇哇大叫。她说话就是这样的口音。
吃了饭,陈放被人领到了民工宿舍,说是宿舍,其实就是有砖垛了几堵墙,上面有用毛毡盖了,陈放被安排到了宿舍的尽头,尽头里面还有一个小间,陈放不知道做何用。宿舍里一股难闻的脚臭味、汗酸味。陈放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。
外面月光皎洁,有微风吹来,很是惬意。做饭的妇女正在洗碗,陈放走了过去,看了看一片狼藉,就蹲下来帮忙。女人说:“你忙吧,干了一天的活。”陈放勉强你能够听懂。
“我不忙,我就是来打杂的。”陈放尽量用普通话说。
“嗯,谢谢你了。”
“你们是哪里人?”陈放问道。
“四川。”陈放没有猜错,果然是四川的。
“你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?”
“两年。”
“一年回去几次?”陈放问。
妇女摇了摇头。“没有回去过。”
陈放有点惊诧。“家里还有谁?”
“两个儿子都在家,孩子他爸也在家。”
“孩子他爸怎么没有出来打工?”
“身体有病。”妇女说着,眼里充满了无奈。
“这里的人都是你们那里的人吗?”
“不,不知道他们都是哪里的人。”
“哦。”
同妇女攀谈了一会儿,妇女忙活完了,陈放要走,妇女递给陈放两个馒头,说“半夜要是饿了就吃。”
禁不住妇女的盛情,陈放就接了,汉子们累了一天都钻进了工棚里睡觉,陈放没有睡意。忽然想到今天的那个拾荒男人,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,睡了没有?想到这里,陈放就走上了黄土岗,土岗上空旷寂寥,没有了大树的遮挡,天空好像更低,一轮圆月更近。
那排房子里没有一点声响,没有灯光,陈放走近了,几只小狗开始狂叫。
“小狐,别叫,来客人了。”拾荒的那个男人的声音。
小狗的叫声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