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底黑墨,娟丽字迹,提名表嫂嫂亲启。
陶桃看了日子,没有重要的工作安排。
原本窝在角落里小憩的贺七忽然出了声,眼睛仍闭着,吃力地抬手挡住头顶刺眼的灯光,自言自语地喃喃道,“小桃姐我可能因为马上要订婚了,感觉最近过得好不开心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又不可能去当贺家生意上的筹码。所有人都说我找错人了,可我就喜欢严翊文啊,那些人说我嫁得不好,但是我又不缺给我花钱的男人。”
很快贺汌霖说得颇有些气愤,又下了结论。
“这个圈子就是闲人太多了,一个个嘴这么碎,去找个班上就老实了。”
这话自然不假,陶桃听言被她逗得没忍住嗤笑出声。
“陶桃姐,你和简哥结婚开心吗?”
贺汌霖和宋玄几个自然不清楚他们为何当初能够闹成不相往来,圈子里默契地达成共识,谁也不敢问。可现在眼见哥哥嫂嫂的关系缓和了些,难免好奇。
贺七对陶桃的态度一向是极好的,她觉得自己这个嫂嫂特别有种,对待婚姻喜恶决断得干脆,不喜欢就及时抽身,这些年都不给简哥一个好脸。
作为外人看在眼里,更下决心以后要找个自己喜欢的,“我以前就在想,是不是联姻就是这样的。”
陶桃沉默半晌,无法给她准确的答复。
以她和简亓的相处模式,见面时间少婚姻生活名存实亡,正要论起因果来,分明她才是这段关系的逃兵。
侍者新上了一杯莫吉托。
今晚简家小妹在她跟前说了一晚上的恐婚恐孕,陶桃没想到她和简少爷的婚姻作为反面教材的警示作用会如此显着,摇匀饮品找补道,“其实我当时是因为喜欢简亓才答应我父亲和简家联姻的。”
贺七对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,本还是头昏眼花,还在伤春悲秋的状态,听明白即刻坐直了些。
“小桃姐,你别不高兴,我最近还听到一些你在和简哥商议离婚的传闻。”
这圈子里谁和谁沾亲带故,严展又是个嘴没把门的人,陶桃对传闻不是很意外,懒得多做解释。
“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简亓,刚好家里有心搭桥牵线,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。”
贺汌霖感慨爱情可真是缘分使然,陶桃闻言勾唇笑了笑,不想拂了她的兴致当作默认,掩去其中暗藏的针尖麦芒。
门开了。
未见其人,宋玄的怨怼先传了过来,“贺七,你后天都要订婚了,喝醉酒怎么还打的是我电话。”
贺七仰起头嚯嚯道,“你以前喝多了,哪次不是我找人把你拖回家的。”
宋玄见包厢里还有人,也不争了,客气地打起招呼,“桃姐也在。”
之后陶桃谢绝了宋玄顺路送她回家的好意,借口在附近还需要办一些事情。
“那行,桃姐注意安全,我就先送这个醉鬼回家了。”
陶桃颔首道别,目送车子驶远。
现在时间还早,陶桃不是很着急回住处,天空刮起夹着雪粒的寒风,阴湿刺骨的冷空气钻进衣缝,将围巾系得紧了一些,本想顺路去就近的店选一套出席宴会礼服的计划就此告吹。
打开手机发现错过了简亓半小时打来的电话。
回拨过去,问对方人在哪。
“我刚上环城路的大桥。”
陶桃听出对方本就有意来接她,“那我在路口等你。”
简少爷车内的暖气开得格外足,陶桃坐上车顿时觉得身子骨都舒展开了些。
“你明天有空吗?”陶桃翻着店铺的小程序选款,询问对方明天的行程,其实也不一定过问简亓的意见,但毕竟是贺汌霖的订婚宴,就于交情而言,她也理应做些准备。
看来看去,没有入她眼的款式。
也不像让旁人以为她将这种宴会看得过于郑重,又解释道,“订婚宴简家会来很多人吗?我就是到想很久没和这些亲戚见面了,是不是该打扮得正式些。”
“你知道我其实不想和她们碰面,哦对了你最好有空再和我复习一下那些人都该称呼什么。”
说罢没忍住又微不可闻叹了气。
简亓低笑,“我们应该会和宋玄他们一桌。”
路过天桥,车身经停等待通行。
简亓看向远处,城市街道迎春挂起灯笼,车内的人于夜幕中成为倒影,忽明忽暗。
“我们是小辈,可以晚点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