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葵涌灭门案,我们同样成立专案组,从87年4月立案到侦破、抓捕、审理,耗时一年多。
“雨夜屠夫案82年2月立案,8月18日才寻到凶手,还是因为照相馆店员发现照片有异,因而报警,警员一查之下,才发现与屠夫案相关,间接且偶然地破了案。这之间也耗时6个月之久。
“屯门色魔案,从前一年4月24日立案到第二年8月捉凶,耗时一年零四个月,之所以破案,也是因为有被强奸但未被杀害的受害者报案,警察才有机会通过这名受害者,与凶手产生联系。在凶手相约受害者看电影时,埋伏拘捕到凶手。”
一桩桩大案,侦破时长短则几个月,长则几年。
一众与会的警官们,听着欧祝豪列举,各个面色沉重起来。
技术、警力等有限,警方在侦破一些大案、怪案、特殊案件时,的确常常觉得捉襟见肘。
这实在令人愤怒、羞愧,但的确是现状。
家怡记录下欧祝豪说的几件案子后,也皱眉抬起头,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未来,每年仍有许多悬案,更何况是现在呢。
这大概也是许多警察明明才步入中年,看起来却像老人一样苍老的原因吧,背着悬案举步维艰,身体和精神都太操劳了。
“neil sir,我们这个案子,兼具‘陌生人办案’‘受害者选择随机’‘作案地点随机’等多重高难元素……
“我们当然会尽全力,但时间还是要放宽一些。”
欧祝豪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和无力。
neil sir感同身受地皱眉,面色沉沉道:
“公共关系科那边压力也很大,警队形象岌岌可危,他们需要一个时限,去向市民承诺,让市民们有一个期待,知道我们在竭力与时间赛跑,并且有决心在一定期限内将凶手捉到。”
neil sir叹口气,无奈道:
“我会再跟公共关系科谈一下,让他们做些其他方面的承诺,暂时不提时限。
“但你们这周内加快进度,最好在周五,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点。
“这是我们必须向市民做的交代。”
“……ok,sir,我们会一齐商讨一个时间。”欧祝豪正襟危坐,眼中充满了对长官的感激。
只要诉过苦了,那么之前3个月没能破案这件事,也就变得情有可原,他心口上一直压着的大石头,总算轻了许多。
接下来的会议时间里,欧祝豪点名‘智囊团’主管,也就是新界北重案组最早接管该案的督察王杰旺,以及他的沙展hugo,一起将‘连环灭门案’的所有现况,做一下详尽汇报。
于是,一份份法证科的报告、法医部的报告,新界北cid探员们的逻辑链和大量线索、信息,一一共享向长桌边所有人。
连同各种报告单和文件复印件,也分别发放到众人手中。
家怡一一听下去,发现大体上的状况与自己之前收集信息总结出来的差不多。
许多新界北重案组探员的推断,也与家怡所想不谋而合。
可惜的是大部分她列出来的疑问,之前办理本案的探员们也并未能找到证据、得出确切答案,悬而未决的内容过多,不知有用还是无用的信息也过于庞杂。
信息共享到后半程时,家怡的眉心简直要拧成麻花。
这案子办了3个月,可是大多数证据、线索,都还无法连成线。它们各居一个山头冷漠地看着探员们焦头烂额,这实在是个很糟糕的状况。
怪不得欧祝豪不愿意接受neil sir的deadline,因为现在一团乱麻里根本找不到一根线头。一个超级大案还处在初侦阶段,侦破时间,当然看起来遥遥无期喽。
真是令人绝望的认知。
在听共享的过程中,不止家怡get到现状,西九龙重案组的总警司黄sir也忍不住咬牙。
他转过头去看新界北重案组的总警司欧祝豪时,眼神不自觉带了一丝不认同。
欧祝豪恰巧抬头,正碰上黄sir视线,瞬间接收到对方眼中的信息:你们新界北怎么搞的?案子简直办得一塌糊涂!
“……”
欧祝豪一口气梗在喉咙口,面色一沉,眼刀子凉飕飕射回去。接着又不屑地将目光扫了下西九龙的几位督察沙展,意思很明显是:别瞧不起人,你们西九龙这些人,也未必就是什么神探。
“……凶手作案完全是为了钞票、女人和食物,可以判断他没办法在香江做工赚取收益,这也与我们之前‘凶手是外来偷渡客,没有户籍、没有身份证明’相契合。
“自从第二起灭门案后,新界所有巴士、计程车载客都需要查看身份证明,且在各个路口和重要活动区域,都设有关卡检查司机、路人、乘客等身份证明,未发现可疑人士。
“以此判断,凶手靠步行一路向南。
“这与凶手每次作案间隔,以及作案地点距离等信息相符。
“唯独在案3大埔灭门案,和案4马鞍山灭门案之间,只相距3天。
“警方怀疑凶手坐船到马鞍山,或者通过偷船等方式到马鞍山,是以我们一直在两岸寻找可能曾经载过凶手的船只,以及船只遭窃的人家。”
做汇报的新界北hugo沙展说罢,捏起矿泉水灌了一口。
这时家怡抬起头,转头先看了眼方镇岳,低声问:“我可以插话,提问吗?”
“问吧。”方镇岳漫不经心道,在他看来,这里与b组办公室也没什么差别,想问就问,想聊就聊,专案组就应该这样。
家怡便抬起头,礼貌道:
“hugo沙展,在这个点上,我想问一个问题。”
长桌边大部分人都抬起头,与hugo一齐望向易家怡。
“请问。”hugo转头看了眼长官们,见没人有异议,便点了头。
“案3大埔灭门案里,受害者家丢失物品单有吗?”家怡有了一个猜想,但她需要证实。
“因为我们只能通过法证科对现场的勘察,去判断受害者家可能丢失了什么东西。或者通过受害者家的亲戚、街坊口供来做判断,所以许多结论并不确定。”hugo在手中文件里翻了翻,找到他们通过口供和报告单整合出的案3失窃物品表单,探身前递。
家怡翻看后,皱起眉,可惜表单上并没有她想的那样东西,看样子只能再去案3受害者家看一看,或者通过心流影像,或者去案3附近做一下走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