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咿……柳姑娘,你脸上看起来好多了,没先前那么红了。”
说着,何青青又仔细瞅瞅柳烟寒的脸颊,她发现那片红岑岑的酒疹子似乎退下去了一点,看起来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。
“我早说了,酒疹子而已,不用太担心。”
柳烟寒语气轻松地笑言,可是脑子里一阵钝痛来袭,只激灵的她闷哼一身,“呃……”,抬手痛苦的捂上了额角。
见状,何青青关切地询问:“你怎么了。”
揉了揉突突作痛的额角,柳烟寒苦着脸揶揄自己:“还是何小姐叮嘱得对,说啥啥不灵,嘶……”
说着痛得她又深吸一口气,无奈地表示:“酒疹子虽然没事了,可这酒是真上头啊,脑袋疼。”
何青青连忙从柳烟寒手里拿走茶杯,嘱咐说:“天色不早了,你这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,早些休息吧!”
“没事儿……”柳烟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。
“就是还有点头痛而已,一会儿就过去了,今儿晚上我可不能睡,我还得等着马郎中这条大鱼上钩呢,倒是你白天跟着我东奔西跑半天了,你这心气不足的老毛病可经不起这么硬熬着,得好好休息……”
说着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床榻,示意她赶紧躺进被窝里睡觉。
且用玩笑的口吻说:“在家千般好,出门万事难,这屋子里就一张床榻,今夜就委屈何小姐与我同床共枕了。”
这会子何青青倒是没有拒绝,抬手熄灯放帐,乖乖地躺到了柳烟寒身边。
毕竟出门在外,又是两个女子,以防夜里情况生变,她俩都没有脱衣服,还是着着男子装束,俩人就此和衣而眠。
看着斜依在床头,似乎并未打算睡去的柳烟寒,何青青忍不住劝说:“柳姑娘,好歹你也歇息一会儿,放心吧,我睡觉浅,有点什么动静,肯定能及时醒过来的。”
“不了,你快休息吧!方才不是说好了吗,今天晚上我保护你。”
“这……要不我陪你一起吧!”何青青还是有点犹豫。
“别想了,快睡吧……”见她还在执意不肯休息,柳烟寒故意开玩笑半认真般地吓唬她说:“怎么,你不怕马郎中觊觎你的何家秘籍,晚上来杀人灭口啊!”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何青青一时间语塞。
虽然平时柳烟寒温和可亲,可偶尔透露出来的小顽皮还是挺恶劣的,譬如吓唬人这件事儿。
明知道自己怕得要死,还拿这样的话来吓唬自己,何青青有点愠怒了。
她在被窝里踢了柳烟寒一脚,愤愤不平地说:“就……就会戏弄我,柳姑娘,你太坏了。”
说完,气呼呼地背过身去,决定不跟她搭话了。
一会儿,不知又想起什么似的,何青青倏然坐起身来,从衣襟里掏出那册随身携带的《何氏赌局见闻录》。
撩开床帐,扬手就是一抛,直接将手札扔到了屋当中的茶案上。
“你扔什么东西了?”
因为现下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柳烟寒也没看清何青青扔了什么东西,她不解地问。
“钓鱼当然是要下鱼饵了,难不成揣自己怀里,等着杀人灭口啊!”何青青语气波澜不惊地回说,随后又放下床帐,躺下身去。
心知她这等语气,定是恼怒自己方才又吓唬她了,便耍起大小姐脾气来。
静谧的黑暗之中,柳烟寒只是无奈地笑了笑,并未多言。
如此俩人安静了下来,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。
……
……
“当、当、当……”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……”
“当、当、当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渺渺茫茫传来一阵打更的声音。
听着动静,柳烟寒估摸三更天了。
好在吃了解酒的丸药,此刻酒劲儿已经全退,她感觉现在自己的意识非常清明。
可能打更的响动把何青青也吵醒了,她翻动一下身子,凑近了些,用还带着些刚醒的软糯鼻音小声嘀咕问:“柳姑娘,什么时候了?”
“三更了。”
“马郎中怎么还没动作呢?”
“不着急,再等等,如果是鱼总会上钩的。”
俩人正窝在床帐里小声嘀咕着,突然屋子外面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,像是有人刻意放缓的脚步声。
“嘘……”
柳烟寒机警地抬手捂上何青青的嘴,打了个噤声,示意她千万别出声。
俩人就此靠在一起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,恨不得将耳朵支棱起来,静听屋外的动静。
“吱呀……”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响,屋子的门被推开了。
柳烟寒同何青青透过床帐的缝隙朝外窥探,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黑影儿溜了进来。
只见此人身形消瘦,微微猫着腰弓着背,一看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。
这偷儿一路潜行到了屋里,蹑手蹑脚地在屋内摸索,借着晦暗不明的青蓝色天光,柳烟寒同何青青仔细辨认了一下。
果不其然,此人正是马郎中……
第三十八章 夜盗
柳烟寒同何青青二人蜷缩在床帐之中,屏息凝神,静静等待马郎中进一步的动作。
待时机成熟,人赃并获,一举将他擒住。
可惜他偷偷摸摸地在二人随身物件中拾翻半天,也没找到那件想要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