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点,又恰恰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人命放在眼里,为了他们所谓的“神明”,他们想杀谁就杀谁,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。
别墅客厅安静了好一会儿,夏孤寒才继续问道:“在复活‘夏飞星’这件事上,你们都做了什么?”
黄丙安没有隐瞒,和盘托出。
黄家并没有深入诡医复活“夏飞星”的计划,只是在某些时候给予诡医方便,比如诡医能渗透整个天师协会,就是黄家给开的方便之门,但他们也没想到诡医最后竟然掌控了整个天师协会。
上礁岛的案子,黄家本来也没打算插手的,是那个天师被岛上的同源阴气吸引,这才加入进去。
“所以这么多年来,诡医到底将那些人命拿去做什么,其实你们并不是很清楚?”夏孤寒提炼出这么一条信息。
黄丙安愣了一下,点点头。
他们确实不知道诡医拿那些灵魂气运去做什么,只知道诡医想要复活“夏飞星”,那些东西应该就是拿去复活“夏飞星”的。
经夏孤寒这么一提,黄丙安脑中的某种想法越来越清晰。
这么多年,黄家好像真的并不在意诡医是不是拿那些“力量”去复活“夏飞星”,更在意的是能从诡医那里拿回多少“回报”。
也就是说,黄家想要找回顾晋年的初心早就变了,为的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。
顾晋年不过是他们自我感动以及自我宽恕的幌子。
夏孤寒一个问题,轻轻巧巧地揭开了黄家的幌子,也让黄丙安陷入沉默之中。
黄丙安忽然怀疑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?他是真的想找回顾晋年,想要一睹驱鬼一脉先祖的风采,甚至想着等顾晋年找回来后,成为顾晋年的直系传人。
所以这些年,对帮助诡医的事总是不遗余力。
然而现在,他面前的大饼变成了泡沫,彻底碎了。自己对顾晋年的崇拜和狂热,成了黄家人驱使他的工具。
黄丙安想明白这一点后,立马抬头看向顾晋年,为自己辩解道:“老祖,我……”
然而,对上顾晋年淡漠的眸光后,所有辩解的话都卡在喉咙里,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是的,在顾晋年的眼里,他是黄家人,是草菅人命的小人。
黄丙安张着嘴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顾晋年也不在意他怎么想的,又问了另一个问题,“神仙散的案子里,你们都做了什么?”
这次黄丙安没有马上回答,显得有些犹豫。
下一秒,他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朝他挤压而来,那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再次袭来。他根本就无法反抗顾晋年,便一五一十将黄家做过的事都说了。
黄家这次并没有参与“神仙散”的研究,这不是黄家想不想的问题,而是诡医并不愿意把这件事交给黄家。尽管偷摸合作三百多年,但黄家和诡医依旧没有建立起对彼此的信任。
尽管如此,黄家在“神仙散”的案子里起到关键性作用。田东花园小区通往鬼市的那条通道就是黄家开的,不仅那一条,三百多年来,黄家一共开过三条人间到阴间的通道。
当然,这些通道不仅是为诡医开的,也是黄家自己开的。他们要炼制鬼使和鬼奴,阴间的鬼确实比人间的鬼更合适一些。
之前夏孤寒在鬼市,鬼王的手下于默定就调查过那条两界通道,最后得出的结果是,诡医们不仅走私阴间石头,阴间的鬼也失踪了许多。
现在想来,这些失踪的鬼,恐怕都被黄家带走,炼成了鬼使或者鬼奴了。
黄丙安也知道两界通道的事一旦暴露,顾晋年就能猜到黄家会通过通道抓阴间的鬼炼制鬼奴或者鬼使,头不由得垂下,声音也发着虚,“通道是家主开的,我并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方法。”
这是实话,两界通道历来都是由黄家家主负责,黄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打开两界通道?
顾晋年闻言,又看向黄锦诉。
不过他并没有询问黄锦诉任何问题,心念一动,黄锦诉握在手上的令牌便朝着顾晋年飞射过来。
顾晋年伸手接住令牌,夏孤寒跟着看了过来。
一人一鬼这才看清令牌的模样。整块令牌由玄铁所制,通体呈黑色,背面是一个纂体的“顾”字,和夏孤寒胸口的那个“顾”字如出一辙。正面是一朵盛放的彼岸花。
黄家将这块令牌保存地很好,但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岁月的痕迹。
令牌里的能量已经被黄家消耗殆尽了,可顾晋年依旧可以察觉到里面熟悉的能量波动。
顾晋年看着令牌,若有所思。
夏孤寒同他默契十足,立马就猜到顾晋年的想法,“你认为黄家是用令牌打开两界通道的?”
“嗯。”顾晋年点了点头。
根据鬼王的说法,这块令牌是他留给驱鬼一脉的保命符,一共有十次召唤鬼王的机会,而这一次,则是最后一次。
顾晋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黑色的令牌,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令牌里属于自己的力量波动。他凝眸细细感受一番,忽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夏孤寒:“怎么了?”
“令牌只使用过四次。”顾晋年笃定道。
他自己的力量波动他自己最清楚,这块令牌确实只使用过四次。
能用十次的令牌,为什么只使用过四次就耗尽里面的能量了呢?
夏孤寒想了想,便猜到其中的原因,“前面三次,黄家的家主用它打开两界通道。”
两界通道岂是容易打开的,于是黄家便找到阴阳两界壁垒的薄弱之处,凝聚令牌三次的能量,一举冲破阴阳两界的壁垒,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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