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林启做了几题之后,发现这几题都和贺曜给他补课时讲到的题有点像。
并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,但是细心点来看,能发现题型十分相似。
竞赛中的题,并不像平时的试题里就独独的考一个点,他考的方法,他的难度其实是在于知识的糅合,就是把不同的几个知识点拿来一同考察,测验出你的这些知识的掌握程度,甚至还能通过某些刁钻的难题,挖掘出你是不是属于这个专业的人才。
需要写过程步骤的地方,林启按照往常的思维逻辑,边看题目边列出式子,他的思路很清晰,在草稿纸上列出几个运算,随后便很快在正式答卷上开始书写。
写到一半,他突然想其起补课时,贺曜跟他说他需要再细心一点。
林启并不算一个粗心的人,但总的来说,细心程度也确实不够,所以做题时常容易丢小分。分虽然不大,但要知道,在这种竞争对手都是精英,再加上按分数排名的情况下,一分都或许都能够许多人拉开差距。
于是林启趁热打铁,在保持时间足够的情况下,迅速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。果然,刚才的他写漏了一个很小的步骤,要知道这可不是小分的问题了,真不是开玩笑的,漏了这一步,后面的数字就跟着全错了。林启庆幸,还好自己发现及时。
题目是有难度的,但似乎也在林启预想的范围内,时间所剩不多,他也越来越接近后面的压轴大题。
可就在这时,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了,嘴唇发干,脑袋也感觉有些轻飘飘的,思路集中不起来。
他甩了甩脑袋,掐着手心让自己变得清醒,随后继续做题。
这会儿,做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。
硬撑着把前面的题做得差不多,终于到了最后那道压轴题,可此时他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听使唤了,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。
他右手拿着笔,左手搭在桌上撑着半边脑袋,感觉眼睛干涩,嘴唇上也干得难受。
实在不舒服,他把眼睛闭上,可才刚闭上,他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旋转,像坐在大摆锤上,三百六十度的旋转。
考官在台上提醒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。
时间所剩无几,林启咬着牙,把最后那题的题目看通了一遍,这是一道大题,似乎还有拓展成分。
很明显,这道压轴题就是针对前面部分水平差不多的学生,用以拉开那些学生之间分数差距的。
林启读完题目,刚才还在台上报时的考官,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,小声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
林启摇摇头,考官犹豫了一下,还是告诉他如果坚持不住可以提前离场,毕竟身体要紧。
林启闻言点点头。
注意到林启这边的动静,贺曜抬头看了看。
考官离开后,他看着林启因为不舒服而微微弓起的背影,眉头担心的蹙起。
林启支撑着脑袋,他感觉捂在衣服里的身体在发烫,同时又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冷得起鸡皮疙瘩。他想过要不要提前离场,这种水深火热的感觉太难受了,或许他应该适时的放弃;可如果此时放弃,那么之前他为了能和贺曜拉近距离,所付出的那些辛苦就全都白费了。
林启突然想到自己过去在拳击台上被对手压制到极点时的情况,想到那时流的汗水流的血,即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,他也绝对不会在最后的关头放弃,他赢了,靠的是最后的毅力绝地反击。
林启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后脑勺,试图让自己的脑袋变得清醒。
那么多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,他都没想过提前退场,那这回他怎么好意思提前离开。
他重新拿起笔,在心里冷笑了一下。
开玩笑,他连死都不怕,难道还怕个小感冒?
……
是的,他连死都不怕,怎么可能会怕感冒。
但是一个小时后,连死都不怕的某人,还是焉焉的瘫在了医院输液室的椅子上,眼神空洞无神,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无力。
这时某人才想起——哦,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,可不是以前那个自己的身体素质了。
靠!
贺曜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,严厉道:“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,你就应该和考官申请提前离场。”
林启斜向他,脖子干哑着说:“废话,要想提前走我早走了,就是不想走才不走的。麻烦水递我一下。”
贺曜把水凉得差不多的水递给他,语气里充满无奈:“我说过了不要硬撑,你就是这样,所以我才会担心。”
林启接过水,“谢谢啊。”他喝了口温水,顿时嗓子感觉润了许多,他道:“啧,有什么好担心的,不就是一个感冒。还有这就叫硬撑,嘁,那是你没见过我以前真正硬撑的时候。”
林启很想告诉贺曜,我生个小病你就要担心个半天,那你要是亲眼看见我跟人打比赛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,我的天,你怕是要哭。
但这话他没法说,也不可能说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