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平日里惯爱张扬的吴姨娘此时也乖乖地缩在自己的院子,不敢去惹他晦气。
宋家族长们得知此事,纷纷跑上门来质问。其中颇有话语权的上任家主宋新和,怒不可遏, 直接将一封书信怒摔到宋德章的脸上。
“你自己看看!”他说道:“姚大人得知你丢了宜县的茶叶市场, 大发雷霆, 我倒要看你如何向他交代!”
宋德章寒着脸不以为意:“交代什么?他是我姐夫,我去信与姐姐说一声, 让她为我解释几句便是。”
“解释几句?”宋新和冷笑:“你可知你这次胡闹让宋家损失了什么?你以为只是宋家的几百万家财?”
“你若是还不清醒,那我来告诉你, ”他含着怒气说道:“因你的失误,宋家不仅丢失了天下茶仓的钥匙, 更失去了上头的信任。”
“你以为你这些年做生意能一直顺遂是因为你的聪明才干?不, ”他说:“是因为上头有人照应你。”
“如若不然,就凭你这些年干的这些事,早被人捅出去吃牢饭了。”
宋新和毫不客气地道:“再有,你那个姐姐, 你以为真凭自身本事得姚大人宠爱?你若如此想那就大错特错了。姚大人之所以宠爱她,只不过是看在宋家能为他做事的份上。”
“可如今,你这般失误,说不得还要连累你姐姐失宠。而我们宋家,也将成为弃子。”
闻言,宋德章猛地一惊。
这些年他在宜县呼风唤雨惯了,倒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些。此刻再次被人揭露出来,心底渐渐露出了些恐慌。
他阴沉了半晌,极力隐忍道:“四叔教训的是,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州府,定会给姚大人个交代。”
出了书房,宋德章快步往后院走,走到一半时随从过来禀报。
“二爷,有消息了。”
“那人是谁?”
高家这次的手段快、狠、准,路数凌厉,绝不可能是高士荣那样的人能有的手段。他高家,一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。
可如此高人是谁?联想到高家近日招了个乘龙快婿,很难不让他怀疑此人。因此,从昨日便派人出去查这个高家的女婿。
随从回道:“二爷,此人叫苏景,听说是从筱州过来的商客,原本也是来宜县倒腾茶叶生意,却不想突然当了高家的女婿。而且据高家的仆人们说,这个叫苏景的这几日常常与高老爷子议事,而且高老爷子对他颇是信服。”
“那就是他了。”宋德章咬牙切齿地道。
他脚下突然转了方向,大步朝门口走去,边吩咐道:“备马车,我要去高家会会这个苏景。”
高府。
苏锦烟跟高老爷此时正坐在堂屋商量接下来合作生意的事。
“如今我们虽然赢了这一仗,但不能掉以轻心。”苏锦烟说道:“接下来还有件要事需要拜托高伯父去处理。”
“是何要事?”
“买茶山。”
“苏东家,”高老爷不解地问:“高家在宜县已经有数万亩茶园,茶山也是十数座,已经足够供咱们在宜县的铺子。”
苏锦烟笑着问道:“高伯父想不想将茶叶卖到全国各地,将高家的铺子开到全国各地?”
高老爷眼睛骤然一亮,但很快又暗了下来,摇头道:“想,肯定想!但此事太难!”
“莫说我高家,即便是宋德章那样手段诡谲之人努力了这么些年,也只在宜县有所起色。”
“若是紧凭高家和苏某,自然是无法做到。”苏锦烟不急不缓道:“但若是借用他人之力呢?”
“谁人?”
“各路茶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高老爷倏然坐直了些。
“高伯父,”苏锦烟道:“眼下我们掌握了宜县的茶叶市场,等同于掌握了天下茶仓的钥匙。所有来宜县购买茶叶的外来商客都需要经过我们的手才能买到货。”
“同样是卖茶叶,与其让他们自己去卖,不如咱们参与进去。利用各路茶商,将市场开拓得更广阔些。”
“如何开拓?”
“很简单,”苏锦烟道:“我们建立自己的茶叶商号,然后以更优惠的购茶价格招揽商客,与他们定下契约。也就是,这些商客只需要将自己的铺子冠上我们的商号,我们便可给予他极大的购茶权限,不仅在价格上,在配货数量、运输成本、茶叶品质、货源等都给予极大力度的支持。”
“你可知,这些茶商常年跑各地收购茶叶,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?”
高老爷听得认真,缓缓摇头询问:“是什么?”
“就是我如上说的这些,”苏锦烟道:“其中最大的忧虑便是货源和运输。”
“在货源上,我们完全可以做到稳定品质和数量,让茶商随时随地都有货卖,其次,”苏锦烟继续道:“我可借用我苏家的运输脉络,让这些茶商的货运变得又快又省心。”
“如此一来,茶商们少了路途奔波,还少了货运过程中茶叶的损耗,更重要的是,我们能给他们低于市场的进货价格,让他们的利头更有保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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