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承起身,站在一旁忐忑地问:“不知钦差大人莅临寒舍所为何事?”
他小心翼翼地抬眼,等看清眼前的钦差时,微微震惊——竟是如此年轻好样貌。
“前几日可否有位叫苏景的人来此?”尉迟瑾直接问。
闻言,何承内心疑惑更甚,莫不是苏景犯了罪?
想必是了,否则钦差大人何故大清早的就赶来查案?如此看来恐怕罪行还不小。想到此,他顿时觉得此前拒绝了苏景是正确的,如若不然,那他何家可就要被那个苏景害惨了。
“是有这么一位叫苏景的人,”何承说道:“此人嚣张狂妄、大言不惭,欲让草民与其同流合污,幸好草民没有上他的当。”
“......咳咳...”
耿青见他还想再说下去,赶紧打住:“大人问你什么就答什么,其他无需多言。”
何承心里一慌,忙道:“是是是。”
“她请你办何事?”尉迟瑾问。
“欲让草民举荐他入荷州善堂。”
“既如此,”尉迟瑾动作停下,声音懒懒地,带着些许疲惫:“你应了她。”
何承猛地抬眼:“???”
“往后她在荷州的事,但凡需要你相助,也不可推辞。”尉迟瑾又道。
“敢问...”何承不解地问:“这是为何?”
“你无需知道为何。”尉迟瑾起身:“本官也不会让你白出力,你何家不是有个子孙在朝为官么?届时我提拔一二。”
尉迟瑾转头:“你何家也不算亏。”
直到尉迟瑾出了门,何承整个人都还有些懵愣不清醒。
“老爷?”小厮提醒道:“钦差大人走了。”
“快!”何承吩咐道:“立即派人去与那苏东家说,他的事我应下了。”
苏锦烟那日与檀玉去拜访了何老爷子后,她等了两日毫无动静便知自己的事情没了着落。于是又开始想别的法子,也寻了许多人皆是无果。后来又上门拜访段晋鸿几次,段晋鸿一直闭门不见。
事情一筹莫展,她自己也累得精疲力尽,索性待在宅院里歇息。
然而,这日她将将起床吃早饭,就听得婢女来报,说城外别庄何家来人了。
苏锦烟眼睛一亮,这个时候来人,那定然是事情成了,于是赶紧起身去花厅见人。
何家下人得了老爷子吩咐,态度恭恭敬敬的:“苏东家,我家老爷说您的事他应下了。”
“我家老爷还说了,明日便是善堂每月一次议事的日子,届时愿与苏东家一同前往。”
“多谢。”苏锦烟道:“回去转告何老爷子,明日苏某定准时赴约。霜凌,赏他银钱。”
“好勒。”霜凌从摸出定碎银递过去。
小厮一看竟是十两,心里暗喜,又恭敬地行了礼才退出去。
事情峰回路转柳暗花明,苏锦烟心里着实高兴。过了一会儿,她吩咐道:
“霜凌,替我备礼,我要去县衙一趟。”
苏锦烟去了趟县衙,但衙役说檀玉出门办事去了,城西百姓闹事差点弄死了人,由于事情影响恶劣,檀玉亲自查探去了。
苏锦烟没什么事,索性也过去看看,正好在一家铺子门口见到檀玉。
他此时穿着一身靛青官服,头戴乌沙,与往常的如玉公子模样相比,又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。
地上跪着一男一女,苏锦烟从百姓口中东拼西凑地了解了事情原委。
女子成亲多年无子,婆母早就得知是自己儿子身子有问题,但一直指责儿媳妇不争气。这女子后来偷偷跟隔壁的鳏夫好上了,如今有了身孕被婆婆大骂,女子便将丈夫不能生育的丑事抖落出来。
丈夫知道后欲将女子打死,结果反被鳏夫敲了一棒,瘸了腿。这事闹得街坊邻居皆知,纷纷指责女子不检点要将其浸猪笼。
檀玉得知后,特地跑过来教化民众,直说浸猪笼是杀人犯法之举,谁若是做了这事便要下大牢,民众这才熄了怒火。可女子出墙之事却不得饶恕,更何况那姘头还将女子的丈夫打伤了,女子的婆婆哭着喊着要檀玉主持公道。
檀玉说话不急不缓,字字清晰,道理简明,虽是新官才上任,已然有了官威。过了许久,檀玉让衙役将伤人的鳏夫和那女子带回县衙审问。
事情解决完,他松了眉头,然而才转身就见苏锦烟站在不远处。
“阿丸怎么来了?”檀玉惊喜道。
“特地来见檀玉哥哥。”苏锦烟打趣他:“檀玉哥哥看着就像个青官的样子。”
檀玉笑:“阿丸来找我有何事?”
“今日何家来人了,说何老爷应了我的事。”
“这是好消息。”檀玉高兴,同时也疑惑:“何老爷子为何又同意此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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