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冬芙每个月还会绣一张布满“卐”字的帕子,祈祷祁钟钰能够平安归来。
在这种焦灼的形势下,即便过年都没有了往年的热闹。
直到院子里的春花盛开,陆冬芙才恍然惊醒道:祁钟钰居然已经离开一年多了。
之前她还每天数着日子,可是自从燕京遇袭之后,她就不曾数过了,她也没有那个胆量再继续数下去,宁愿把自己当做埋在沙子里的鸵鸟。
此刻,她正坐在绣房的窗边缝制新衣,春末的暖阳越过树影照射进来,熏的人暖洋洋的。
空气之中,还浮动着院子里栽种花木的香气。
她手指灵活的勾弄着绣线,熟稔的打了个绳结,仔细端详了一眼,才咬断了丝线。
她站起身来,对着自己的身体试了下衣服的大小,这一年她又长高了一些,可这身衣服还是比她的身形要宽大的多,因为这是她给祁钟钰绣的夏装,过些天可以拜托二妹夫,差人送去给远在前线征战的祁钟钰。
她将衣服放在桌子上认真叠好,手指抚摸着绵柔的衣料,神情怔怔的出神。
也不知道祁钟钰现在过的怎么样?
有没有受伤?有没有饿肚子?有没有……
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象对方在战场上的日子,即便每次都把自己吓的不轻,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。
她甚至开始后悔,为何当年难民袭村之后,在祁钟钰提出要住在祁家时,不曾拦住她。
若是她那时候可以开口,告诉相公带着家人搬去岳南山深山之中,祁钟钰就不用遭受这么多的苦难。
别看她武功深厚,可这么多年南征北战,她又从来都是身先士卒,冲在最前面为士兵挡刀,即便小心谨慎,可身上还是受了不少的伤。
这些伤被她很好的隐藏在沾满鲜血的衣衫下,为了让敌人惧怕,让自己人安心,她从来不曾说明过,这些衣服上的鲜血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。
衣衫底下的伤口纵横交错,给祁钟钰无暇的肌肤添上了道道晦暗的颜色,有些甚至深可见骨。
祁钟钰也怕她担心,就自己在外面偷偷疗伤,因为不能暴露女子的身份,连伤药都是自己费力上好的。
陆冬芙其实都看在眼里,毕竟她们总有缠.绵过后,相拥而眠的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