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45)(2 / 2)

可他从头至尾, 都没有提到过解药,似乎并不在乎。

难道他已经猜到所谓的毒.药是子虚乌有?

太医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, 毕竟根本就不是毒.药。

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只要人相信自己中毒了,就不会相信太医的话。

如果温无玦相信了自己中毒,以为自己命不久矣,从而挂印辞官, 离开汴京,这或许就能够解释得通了。

可要是这样的话,他应该找他要解药啊。

刘宣想破脑袋,都没想清楚温无玦到底在筹谋什么。

王保见他久久不说话,目光不自觉地冷了下来,声音也染上寒意。

祭酒大人,这里还是地牢,你可还没出去呢。

刘宣回了神,对上王保难掩杀意的眼神,心理编织好了说辞。

他缓缓说道:他会回来,毕竟他还以为我给他下了什么稀世之毒呢。

你是蒙他的?王保顿时恼恨起来,你怎么不直接了结了他?

刘宣冷笑道:那王大人就便宜了,下官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。

王保强行忍住愤怒,想到温无玦可能还会回来,顿时心里哽,深觉做什么事都会被绊住。

忍了这么多年,机会近在眼前,唾手可得,偏偏又不能得。

刘宣仿佛看穿了他,王大人信守承诺,捞我出去,只要他敢回来,下官自然有办法让他以为他自己的毒还没有解。也只有我活着跟他说,他才会相信。

王保眼底的戾气深重,本就下垂的眼角,显得更加酷厉。

他对刘宣这种不受控制的合作者,厌恶入骨,却又无可奈何。

最后,他冷冷地撂下句话,三日后,自有人来接你。

随后拂袖而去。

长长的牢中甬道尽头,两条身影探了出来,甲胄在烛火下反着冰寒的光。

许鼎低声道:看来丞相没有中毒,皇上不必担忧。

萧归没有说话,浑身上下气压很低。

那日他察觉了异常,问他相父的时候,他还编了堆谎话骗他。

甚至,连离开都悄无声息的。

他要气炸了!

什么乞回骸骨?那也要先乞,再走吧?

他都没同意,他凭什么走?

许鼎见他眼底幽暗,紧抿着嘴角,霍地径直往前走去。

刘宣听见脚步声,当即警觉起来,刚转过头去看,就被根凌空而来粗硬的马鞭捆住了脖子。

萧归这次不跟他废话了。

用马鞭在他脖子上绕了圈,然后用力吊了起来,卡在牢门的木栏上,往后使劲催紧。

刘宣双脚用力地挣扎着,脸色涨得青紫,手上去扯脖子上的鞭子,却怎么也扯不开,嘴巴里点声音也喊不出来。

没会,他浑身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,慢慢地归于平静,瞳孔涣散。

萧归陡然抽鞭子,尸体顿时滑了下去。

他眼中的戾气却没有消散,看得许鼎微微心惊。

皇上

萧归冷声打断他,下次再敢瞒朕,你也是这种下场。

许鼎:是,末将记住了。

随后,二人悄无声息地从水牢的密道离开,连只苍蝇都没有惊动。

轮冷月嵌在山峰之巅,漠然俯瞰着汴京这座庞大的都城。

城外旌旗猎猎,六万禁军紧急集结。

许鼎横刀立马,回首望了眼高高的城墙,忽然心生感慨。

这去,便是放弃汴京了。

他作为臣属倒还没什么,萧归是皇帝,宗庙根基都在这里,坚守下去,就算做傀儡也是个皇帝。

断然放弃,世家必反,那就是逐鹿天下,成败难料了。

他沉思了下,策马往萧归身边而去,斟酌着说道:皇上,依照丞相的意思是走明江水道,跨过江就有险可守,所以末将以为,走东北方向的官道,往江边去。

萧归瞥了他眼,道:丞相已经挂印,他现在是介庶民。

许鼎:

他深觉现在的萧归真难伺候,说话不冷不热,心思还揣摩不透。

那依丞温无玦的策略,可能需要些渡船,不如先让支骑兵先行出发,到沿江打点购置船只,皇上以为如何?

萧归默然半晌,许鼎几乎他默认了这种法子的手,他却忽然开口道。

朕为什么要依个庶民的策略?

许鼎:

旁边的李凌都看不下去了,抬了抬眼皮,示意许鼎不要在这个时候触霉头。

皇帝对温无玦的心思,他心知肚明,皇帝现在正没处发怒火呢。

待到人马集结完毕,萧归方冷冷地吩咐下去:出发,走西北方向官道。

夜里急行军,两个时辰休息次。

原地休息后,李凌扶着把老骨头从马背上下来,走到萧归身边,给他递了水袋。

皇上,喝点水吧,这会到天亮,还有两个时辰呢。

萧归蹲在篝火旁,拿着块帕子正在擦枪尖,目不斜视,把那杆银灰□□的枪身擦得光亮。

李凌连喊了好几句,却被他瞪了眼,滚!

李凌:

滚滚滚,这就滚。

不就个男人吗?至于这么半死不活的?

许鼎在不远处瞧见了,摇了摇头。

但见李凌朝他走了过来,满脸苦笑。

现在我是能离他多远,就离他多远。

统领是行军打仗的,可奴婢不是啊,奴婢伺候人的,这没法不凑上去。

许鼎叹了口气,他如今连丞相的话也不听了,不走东北官道,不渡明江,从这条道上走,时间上至少需要两倍,万汴京有变,追了上来,或者他们抢先渡过明江,抢占先机

这点李凌倒是有不同见解。

奴婢以为,统领多虑了。全部禁军都被皇上带走了,现在汴京就是块没有人看守的肥肉,那些世家个个都蠢蠢欲动。且不说他们还没能这么快组织兵马追上来,即便是临时组建起军队了,恐怕也忙着内斗呢,不太可能来挑我们这根最硬的刺头。

许鼎时没想到这层,仔细想了想,也有道理,但,只是徒然浪费时间,也是无益。

李凌只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
他自认为对皇上的性情略微了解,私以为皇上看似固执偏拗的表面下,或许另有打算。

难道是温无玦离开,走的是这条路?

既然他已经给皇上定下了南北对峙的策略,就不太可能待在汴京带了,可能会往北边走。

他那个病怏怏的身体,也应该会选择走明江水路吧?不然车马劳顿、时间还长,更吃不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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