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34)(2 / 2)

沉重的身体压在温无玦身上,他顿时明显地感受到萧归身体的变化,登时脸色都绿了。

素日的温和全然不见,声色俱厉, 咬牙切齿道:你不知羞耻!给我滚开!

萧归又气恼又委屈,我怎么不知羞耻了?这不是人之常情吗?

温无玦用尽全力的挣扎,在萧归稳如磐石的身躯面前,简直是小孩打架,微不足道。

萧归暗戳戳地想,亏得你没力气,不然还制不住你了。

冷月寒夜,轻薄飘渺的光泼洒进来,落在他相父雪白的面容上,如同温玉生辉,偏偏他此时神色冷峻,更添几分刚烈美人的意味。

萧归本就瞧得心痒,身下的人还挣扎不休,更令他难以忍受。

他俯下身去,低声道:相父,别动了。

感受到灼人的温度,温无玦霎时浑身僵住。

他心惊地不敢动弹,磨着后槽牙,简直拍死萧归的念头都有了。

萧归摩挲着他光润的脸庞,在心里喟叹,要是他相父是女的,肯定是个尤物。

像那句什么诗里写的,从此君王不早朝

哦,他也是皇帝。

怎么感觉这句话就是在骂他的?

啊!

萧归一时不备,被温无玦踹中了某个部位,顿时吃痛得蜷成一团。

相父你太狠了!

温无玦施施然地站起身,整理好衣裳,系上腰带,然后裹上厚厚的狐裘,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萧归痛得几乎冒汗的模样。

他的声音很轻冷,萧归,再敢有下次,我就让你断子绝孙。

说罢,他拢紧了衣襟,掀开帐帘,顶着冰冷的寒风出去了。

萧归在背后瞧着他修长单薄的身影,心里的零星火苗不仅没有熄灭,反而隐隐有燎原之势。

从他肖想他相父开始,就没考虑过子孙后代了。

断子绝孙?这算什么威胁?

接下来数日,不管萧归怎么明里暗里地亲近讨好,他相父对他都是一副冰冷脸色,别说一句话了,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。

萧归只好领着一群大老粗天天刨雪,清扫官道。

远远地已经瞧见了云袅峰下尽头的大道,只差最后一丈多的路程了。

萧归提着一罐盐卤,踩在雪块上,任由身体随着雪的崩散而下沉,面不改色地将盐卤均匀地洒在雪上,铺得恰到好处的淡淡的一层,一点都不多用不浪费。

一直铺到了峰底尽头,他的身体已经下沉到几乎触底,厚厚的雪压着他的胸膛,几乎要没过脖子了。

林洇在另外一头呼唤,皇上小心点,不要过去了,等会卡住了。

萧归置若罔闻,他自己心里有分寸。

温无玦虽然不待见他,但见他这样乱来,不由得皱起眉头,对左右的人淡淡道,将他拖回来。

得了命令,林洇等人顿时合力抽动手中的绳索,绳索的另一头绑在萧归的腰间,一用力,萧归整个人就被往回扯了。

萧归没有防备,差点扑在雪块上。

心里却美滋滋的,他刚刚听见他相父的身体,他还是关心他的。

不一会儿,众人将萧归拖了出来,之间他浑身上下都是雪屑,亏得他穿的是甲胄,不然一融化渗入衣衫里,只会冻死。

萧归脸上掩不住喜色,王八似的挪到他相父身边,温无玦站在这里看了半天,有些乏了,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。

相父累了么?朕扶你回营?

谁知,温无玦理都没理会他,兀自跟旁边的林洇交代事情。

等会剩下一些积雪,等我们通过之后,再给他们堵上,免得他们太快追上来。

林洇点头,是,丞相。

峰顶上如今是赵信在守着是吧?让他悄悄下来,别让人发觉,傍晚趁着夜色,全军悄然撤退。

是,丞相。

萧归:

老子他么是个摆设?

官道到了下午时分就通了,但为了保险起见,给大军争取撤退的时间,便拖到傍晚才行动。

出了云袅峰底之后,又留下一队人马断后,将没有融化的积雪填了回去,填得又高又厚,要是北燕王发现了,可以堵住他们一时半会。

此处距离凉城很近,且所有人归心似箭,刚脱了困境,心情大好,不到天亮就抵达了凉城。

萧归那日去云袅峰营救温无玦,为防意外,特意留下亲信去昌平找了李凌过来镇守。

李凌闻讯而来后,便遵着皇上的旨意,一直苦守着凉城。

然而,皇上和丞相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没有音讯。

他数度派遣大军出城探寻,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,甚至还以为他们会不会落在北燕王手中了?又或者是已经死了?

而北燕王一直在城外驻扎着,虎视眈眈,他也不敢掉以轻心,是以虽然心里焦灼万分,却一直强按下来,继续秘密查探皇上和大军的位置。

但越找不到,心里越没底,越担心。

万万没想到,苦苦找寻了月余,如今人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了。

李凌激动得涕泪交垂,差点没跪下去。

皇上,您终于回来了啊!老奴要担心死了!

萧归一把搀起他,哭丧呢这是?朕还没驾崩呢。

此时东方微露鱼肚白,星光未下,城门在晨晞之中,缓缓打开。

在外流亡了这么久,所有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。

温无玦打着马车的门帘,朝外看着,这口气还没放下去,就瞥见了一个身着深色朝服的年轻男子匆匆而来。

唐玉?

丞相啊,您可算回来了啊!唐玉显然是被人叫醒了,衣裳都还没穿好,正一边扣着上首的衣襟扣子。

温无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你不是在京城吗?怎么来了这里?

唐玉叹了口气,一脸浓愁,此事说来话长,下官就长话短说吧。

温无玦微微颔首,伸出手来,上来吧,外面冷,先上马车,回行辕里说。

萧归眼睁睁看着唐玉上了他相父的马车,心里格外不爽。

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上的马车吗?

从城门到行辕,唐玉简略地跟温无玦说了个大致。

原来,从月余前开始,唐玉在汴京就已经无法筹出粮草了,于是修书给温无玦说明情况。但是连续修了好几封,都是杳无回音,因为事情紧急,他怕耽误了大军,便只好亲自过来了。

温无玦这段时间一直被困,唐玉修书过来都是被李凌收到了,但是李凌担心军情传回汴京,容易引起众人猜疑,更怕有些反贼因此蠢蠢欲动,因此就扣住了。

这不是什么大事,就算是军粮没了,顶多就是撤军罢了,如今凉城已经拿下,其余的周边小城池倒也不急一时。温无玦敏锐而直截地问道:还有别的什么事吗?

唐玉当即一愣,丞相料事如神,下官就直说了。

温无玦眉心一跳,便听见唐玉闷闷地低声道,郭大人死了。

郭大人?

能让唐玉如此惊慌失措的郭大人,只有一位,礼部尚书郭璇之。

温无玦心里往下一沉,他临走时,令郭璇之监国,他手中权柄不可谓不大,怎么会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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