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1)(1 / 2)

萧归在门口逮住他,怎么样?

皇上,丞相不缺饭、不缺茶,叫我别过去了。

朕问的是这个吗?萧归不满道。

李凌这才想起来,忙道:哦,丞相手里拿着笔,没搭在高沉贤肩上。

萧归听完,这才脸色稍霁。

可是过了好一会儿,他包子都吃了好几个了,还不见那边的人出来。

他面色又沉了下去,抓心挠肺起来。

蓦地,他突然刷拉一声站起来。

李凌被他吓了一跳,皇上?

萧归没有应他,大跨步往外走去,径直朝东边走去。

经过东厢房,却不进去,只拿眼睛往里边瞟着。

此时隆冬寒冷,门口都是挂了厚厚的猩红毡帘,遮得严严实实的,什么也瞧不出来。

但是里间燃了炭火,窗棂边便开了一条缝隙。

萧归的目光穿过那缝隙,瞧见了里边的两个人,相对而立,书案上摊开着一张偌大的地形图。

两人言笑宴宴,气氛融洽。

他撇了撇嘴,慢吞吞地从窗台前滑了过去,面不改色地往前走。

绕过回廊,闪身进了厨房。

厨房的下人们鲜少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回话,见他进来了,都吓了一跳,忙不迭地跪下请安。

萧归无谓地摆摆手,随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,漫手拿了个包子,然后在众人怪异的神色中,大剌剌地离去。

皇上这是喜欢吃酸菜包子?

早点李公公拿走了几个,想来是吃不够啊!

对对,明天再多做些。

萧归从厨房拿了包子后,却没有吃,只脚步慢慢地晃着,再次晃到了东厢房门口。

这次,高沉贤终于从里间出来了,两人差点撞在一起。

末将见过皇上。他忙弯腰拱手道。

萧归只冷凝凝地看着他,没答话,也没让他起身。

半晌之后,高沉贤终于察觉了什么异样,忍不住开口道:皇上有什么吩咐?

萧归凉凉道:朕没什么事,就是看高将军这脖子好看,忍不住让你多弯一会。

高沉贤:?

这算什么理由。

温无玦在里面听不下去了,便揭了门帘出来,冷凌凌地瞥了萧归一眼,对高沉贤道:你先下去吧。

高沉贤如蒙大赦,当即拔腿就走。

萧归看着他像逃似的滚了,心情顿时好了不少。

回头却见温无玦目光凛冽,便一阵心虚。

不过他很乖觉,立即转移了话题,朕忽然想起来,有个事要问相父。

温无玦何尝不知道他的鬼心思,只不想戳穿罢了。

他没看他,径直回了房里。

萧归却跟在后头,像条油光水滑的黄鼠狼一样,相父之前不是说月底要攻打红荆山吗?怎么不见你召众将议事?

温无玦听了这话,想起之前的计划。

因为胡虏纠缠,导致军将陷在临庸城不能脱身,后又因萧归擅自出战,折损了七八千骑兵,精锐不足,如何能战?

萧归不提还好,一提起来,温无玦又是肉疼。

这不拜皇上的功劳么?那支精锐骑兵折了八成,还拿什么跟宁王打?更遑论兵强马壮的北燕了。

萧归脸上一哂,嘴上却还是很硬,后来赢回了五千多匹战马,训练训练就有了。

温无玦便皮笑肉不笑地问道:那皇上训练了吗?臣看皇上终日无所事事,还以为是天下太平了呢。

萧归被他堵得心烦,偏又无可反驳。

你不说,朕怎么知道?

操练兵马,不是皇上职责所在么?还需要臣说?

温无玦一贯的温和,在萧归面前碎成了渣渣,他也不想捡起来,这个狗皇帝不给点颜色是不听不懂人话的。

萧归被他训了一通,闷头闷脑地出了院子,越想越气,骑上马就直奔军营。

月底攻打红荆山的计划终究耽搁了下来,这一拖就拖了一个月,直到临近冬至。

俗话说,冬节大如年,不返没祖先。

数九节气,穷僻如斯的临庸城也渐渐热闹起来,每日傍晚,行辕臣僚们尽皆匆匆回家,忙着祭祖等事宜。

这是这里的传统节日,温无玦也很开明,并不多留他们,任他们回去。

温家只独温无玦一人,他也没那祭祖的兴致,温伯问他打算怎么过的时候,他只道包些饺子,几个人围坐一起吃便罢了。

鹅毛大雪飘飘洒洒,落得白茫茫的接天一色,苍穹之间纯粹至极。

偌大的行辕里,臣僚们都回家过节去了,寂寥冷清。

温无玦却很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静,便披着裘衣,立于廊下看雪。

陆嘉尚是少年心性,也不惧冷,正在天井里玩雪玩得不亦乐乎,堆了一排的雪人。

那些雪人个个雪白娇憨,倒也很养眼。

过了片刻,温伯在厨房里忙碌完了,端着热腾腾的饺子上来,招呼二人快洗手来吃。

陆嘉,你都玩了一个上午了,还不快去洗手!

丞相,外头冷,你身子不好,快进屋里去吧。

温无玦点点头,从善如流地揭了门帘进去,伸手在火炭上方烘了烘。

三人围坐一处,在这兵荒马乱的北境,颇有几分难得的寻常人间的烟火气。

正吃着,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,然后门帘被揭开了,冷风立即灌了进来。

温伯转头看去,正想斥责这不告而入的人,不想却是那个小皇帝。

温无玦也抬了头,愣了一下。

自上次被温无玦训了之后,萧归整个人都泡在军营里,夜里也没回来,后来李凌便跟着到军营伺候,已经一月未见了。

不知是屋里光线昏暗,抑或是萧归身上铠甲过于厚重,温无玦怎么觉着他瘦了?

两颊瘦了之后,侧脸线条拉紧,益发显得面部轮廓深邃,鼻梁笔挺。

萧归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温无玦身上,半晌才沉声道:相父吃饺子呢?有朕的份吗?

温无玦还没说话,温伯先是嘿嘿一笑。

不好意思皇上,老奴只做了三个人的份,实在是不知道你要来呀。

萧归看都不看他一眼,脱了甲胄,便径直走到温无玦身边。

他与陆嘉本是挨在一起,萧归偏要横插一脚,挤了进去。

陆嘉只好瞪了他一眼,自个儿去搬了个矮墩过来。

相父,朕要吃。

温无玦不知这祖宗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,无奈地一叹气,便将自己的碗挪到他跟前。

温伯一见了就跳脚,好不容易今日丞相胃口好,能多吃点,这个狗皇帝怎么又来搞事?

萧归接过温无玦的碗和筷子,满足地吃了一个饺子,毫不吝啬地赞道:这谁做的饺子?还挺不错的。

温伯哼道:老奴做的,自然是不错的。

萧归点点头,一脸正经地道:那明日再做一盆吧。

温伯:

吃不死你。

萧归拿起筷子夹起一个,很狗腿地递到温无玦嘴边,道:相父吃吧。

温无玦忙不迭地退后一步,淡淡道:罢了,臣吃饱了,皇上吃吧。

骗朕呢?萧归捞了捞碗里,一看数量便知他还没吃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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