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182章 谋害杨氏的人</h1>
凤璟走进来,完全无视蔺毅谨的存在。直接在蔺芊墨身边坐下。
蔺毅谨看着,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。世上最悲哀的事儿莫过于,你做好了膈应某人的准备,但那人却无视了你,一个人的战斗,孤独的令人抑郁!
“可吃好了?”
“吃好了!”
凤璟听了,拿起蔺芊墨用过的筷子,端起她剩下的半碗米饭吃了起来。
“还没吃饭?”
“习惯了跟你一起用饭!”凤璟说的自然而然,表情亦是清清淡淡。
蔺毅谨却是听到胃里发堵。
蔺芊墨:…。呵呵呵!这话她听着倒是悦耳,不过,蔺哥哥听着应该就有些刺耳了。看他表情,完全便秘状了!
凤璟吃了两口,看着桌上的菜,淡淡道,“没有我爱吃的酸菜鱼!”
“凤英,跟小二说一声,做份儿酸菜鱼还有香菇菜心过来。”
“是!”
蔺芊墨交代完,凤璟不说话了,默默用饭。蔺毅谨直直盯着凤璟,试图用眼神盯的他吃不下饭去。这厮当他不存在也就算了,还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秀恩爱,太气人了!
蔺芊墨托着下巴,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,看他们一个不屑,一个不忿的样子,真是越看越可爱…。只是,蔺芊墨这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…。
“掌柜的,请问郡王妃可在楼上用饭吗?”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急迫,焦灼。
掌柜的未大,反问,“你是谁?”
“小的是蔺府的下人,有紧要的事儿求见郡王妃!”
“哦,郡王妃还未用完饭,你先在这里稍等下吧!”
“掌柜的,小的真的是有要紧事儿要见郡王妃,求你让我上去吧!”
“这个,我可是做不得主…。”
“要求见郡王妃的是小的,若是有什么…。那也跟掌柜的无关,小的会一力承当…”
掌柜的听了仍然犹豫不决。
听到楼下的声音,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,蔺毅谨起身,“我下去看看…。”
蔺毅谨站起来,凤英走了进来,“主子,夫人!”
蔺芊墨看着凤英问道,“楼下下人是哪个?”
“蔺毅慎身边的小厮。”
闻言,蔺芊墨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,“让他上来!”
“是!”
蔺毅谨凝眉,神色不定,“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?”
“或许…。!”若是无要紧的事儿,蔺毅慎不会打发人到这里来找她。
片刻,凤英带着满头是汗,气喘吁吁的小厮走了进来。
看到蔺芊墨,凤璟,蔺毅谨等人,小厮二话不说,噗通就跪了下去,“给郡王爷,郡王妃…。”
蔺芊墨打断小厮的话,直接道,“大公子让你过来的?”
“是!”
“什么事儿?”
小厮也顾不得其他,快速道,“大少奶奶摔着了,可相爷刚好进宫了,这会儿不再府里,少爷让我过来求求郡王妃,求郡王妃请个御医过来,给大少奶奶看看,希望能救的大少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儿一命…。”
小厮话出,蔺毅谨心头跳了跳,反射性问道,“大少奶奶怎么会摔倒?”
据蔺毅谨所知,杨氏可是害羞,安分的很,平日无事儿都在自己院里待着,极少出来。在自己院子中,怎么会突然摔倒…?她怀着身子,不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?
小厮脸上表情几经变换,最终,垂首道,“是…。是给二皇子侧妃请安的时候,不小心…。摔倒了…。”
闻言,蔺毅谨面色沉了几分。
凤璟看向凤英,“进宫带个御医去蔺府。”
“是!”凤英领命,飞身离开。
小厮俯身,叩首,感激,“谢郡王爷,郡王妃!”
“你先回去吧!告诉大公子,御医一会儿就到。”
“是!”小厮从地上爬起来,飞快离开。
屋内沉寂下来。
片刻,蔺芊墨开口,面无表情,声音幽幽沉沉,“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已近五个月了,跟柳絮那个时候的月份差不多…。”
这个月份出事儿,是搏命!孩子命悬一线,母亲生死命悬!
凤璟听了,淡淡开口,“要去看看吗?”
蔺芊墨看着凤璟,眼眸明暗交错,似火似冰,“我不是已经帮她请了御医了吗?接下来是死是活,要看的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!她活了,我得一份感激,她死了也跟我无关。”
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没说话。
蔺芊墨淡淡一笑,眸色越发沉暗,墨黑一片,“而且,若是杨柳不幸母子同去。那么,蔺毅慎与二房之间的仇恨就彻底形成了。从此他将不折手段,不遗余力,不死不休对二房宣泄他恨意。从此也会成为我绝对的助力。有的时候仇恨的力量,比那份感激会更持久,更有力道。这样,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,如此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儿,在意杨柳母子的死活呢?”
“墨儿…。”蔺芊墨这种理智,冷情,近乎无情的话语,蔺毅谨却在其中听到了一层深沉的愤怒。他可以确定,蔺芊墨现在所说的,却不是她想要的。
凤璟听完,淡淡道,“未能救活柳絮母子,你可是一直感到遗憾?”
蔺芊墨闻言,垂眸,眼帘微颤,“我不知道是不是遗憾,只是,关于汶山的回忆,柳絮是我不愿想起存在,那血色的一幕,那种悲壮,生死同归,我不喜欢!”
仁医仁心,她不是!生死她看过太多已有些麻木。黑暗的事儿她也经历过太多,同情,怜悯她早已没有。
只是,唯有对孩子,蔺芊墨有一份特别的敏感。因为孩子那份纯净,襁褓之中那份柔软和无邪,那种美好,纯善,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。
对孩子,无法视而不见,无法轻易斩杀!
蔺芊墨觉得这种敏感,犹豫并不好,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而且,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良善的,可长大以后却不尽然,谁知道她一时的心软,救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出来。若是跟赵四那样的,她肯定会后悔的想剁手。
看着蔺芊墨紧皱的眉头,凤璟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他喜欢蔺芊墨这样的犹豫。她不良善,但为人总是有一份底线,而蔺芊墨的底线,就是从来不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去谋算。
蔺家
杨柳面部扭曲,脸色雪白一片。那种痛苦难以隐忍,压抑不住,痛吟无意识低吼出声,身下血红不断增多,让人触目惊心。
“大公子,请赎小的无能…。令夫人现在的情况,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…”大夫白着一张脸,对着瘫残在软榻上,脸色黑青,杀气腾腾的蔺毅慎,忐忑不安陪小心。
听到大夫的话,蔺毅慎眼睛泛红,怒火翻涌,难掩。二姨娘孟怜儿眼泪不停,呜咽出声,紧紧握住杨柳的手,紧声,慌乱,束手无策,只是不断安慰,“柳儿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,不会有事儿的,郡王爷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,相信很快就会回来,你再忍耐一会儿,再忍耐一会儿…。”这话是说给杨柳听的,更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蔺毅慎的身体情况,想再有孩子,孟怜儿都不敢确定,所以,杨氏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儿。
杨柳能听到孟怜儿的声音,但却是完全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,那股深沉,难捱的疼痛,已经让她意识开始模糊,眼泪外溢,是疼,也是怕,“相公,相公…。”
“我在,我在这里…”
杨柳还是听到了蔺毅慎的声音,却同样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,只是确定他在,让她泪水流的更凶猛,满满的无助,惧怕,“相公,对不起…。”
一句对不起,蔺毅慎眼眶瞬时红了,面皮抖动,心潮如涌,那奔腾的怒火差点喷涌而出,但却被他用力压下了,那股恨怒,他不愿在杨氏的面前表现出来,梗着脖子,声音微微发颤,“这不是你的错,是我的错,是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才让你遭遇了这些…。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!”
“相公,孩子,我们的孩子…。”杨氏的手,紧紧的护着肚子,表情沉痛。
“孩子会好的,你也会好的,我保证,别怕…。”
杨氏听着蔺毅慎的声音,感觉越来越远,她已无说话的力气,眼前阵阵的黑暗,身上极端的痛意,让杨柳除了害怕,更多的是后悔…
她后悔没护好孩子,亦后悔有些话从来不曾对蔺毅慎说过。
虽然蔺毅慎身体是不健全的,曾经知道要嫁给他为妻,她也极致的不安过。可后来,她却是欢喜的,因为蔺毅慎并未因身体的残疾,而变得极端,扭曲,暴虐。
相反的他反而很温和,很体贴,很疼她,那种好,让她心安,让她喜欢,亦感到幸福。
她是喜欢他的,可她却因为害羞从没说过,但她自己却很清楚。她喜欢蔺毅慎,她很高兴怀了他的孩子,她期待他们孩子的出生,可现在…。
看到杨柳眼睛闭上,孟怜儿脸色变了,“柳儿,柳儿…。”
蔺毅慎脸色发白,心口紧绷成弦,稍微碰触即刻就断掉…
“公子,御医和郡王妃…。”
丫头的话还未说完,蔺芊墨和一个一身太医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。
看到蔺芊墨和太医,孟怜儿即刻跪倒在地,哭求,“求郡王妃,太医救救我的孙子,救救我儿媳…。”
蔺毅慎心口却是绷的更紧。这太医是最后的希望,若是他也无能为力,那…。蔺毅慎接受不了。
“凤英带二姨娘和大公子下去。”蔺芊墨淡淡开口。
“是!”
“让我留在这里吧,我可以帮忙…。”孟怜儿急声开口。
蔺芊墨未说话,静静的看着蔺毅慎。
这个时候,考验的是信任,托付的是杨氏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。
若是蔺毅慎无法绝对的相信她,那么,她只能袖手旁观,不会出针!
她愿意试着去救杨氏,但,她却不愿在孟怜儿和蔺毅慎的面前露出她最后的底牌。她会医术,且医术非同一般,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。
蔺毅慎若是无法相信她,那么,她又如何能信任他!这是相互的…。她对孩子的存在一份心软,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。
蔺毅慎看着蔺芊墨,沉默,眼底划过各种颜色。
这一刻的沉寂,有些紧绷,有些奇异,诡异。
但却未持续多久,因为杨氏的情况不容耽搁,这点儿蔺毅慎最是清楚,他耽误不起。
“对你,我既已许诺永不背叛。那么,从这一刻起,我亦愿意试着去绝对的信任。”蔺毅谨说完,看着那位年轻的太医开口,声音沉重,眼中带着一丝湿意,还有最厚重的请求,“我的妻子和孩子,就拜托你了,求你一定要尽力救救她们,我拥有的已不多,已承受不了失去…。”
“慎儿…。”孟怜儿低泣出声。蔺毅慎这一刻的脆弱,在他曾残疾之时,二姨娘都未曾见过。也因此,才分外让人痛心。
“你放心,我会竭尽全力!”
“谢谢!”蔺毅谨重重低头,鞠躬,“娘,走吧!”
“好…。”
蔺毅慎和二姨娘出去,门掩上,凤英守在门口。
凤璟,蔺毅谨均站在门外。
一院子的人,却无人开口。
屋内,蔺芊墨把一颗药丸放入杨柳的口中,转头对着那年轻太医——李志,开口,“开始吧!”
“好!”李志点头,看蔺芊墨手中银针闪现,那久违的熟悉感,让李志心口微微一颤,眼神却不由柔和下来,心也随着踏实下来。
蔺芊墨——无论是过去的赢浅,还是现在尊贵的郡王妃,她都未曾改变,一如最初,冷情却又温暖。
“你说什么?太医来了,郡王爷和蔺芊墨也过去了?”蔺安听完小厮的禀报,本就难看的脸色染上一抹紧绷。
“是!”
胡氏更是有些慌了,“那太医肯定是郡王爷和蔺芊墨请来的。没想到蔺芊墨对蔺毅慎的关心竟然不是表面的虚和,而是真的。”胡氏说着,越发坐立难安,揪着帕子,紧张道,“这么一来的话,搞不好蔺芊墨会为蔺毅慎撑腰也不一定,要是这样…。他们一定会找画儿麻烦的,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呀…。”
胡氏的话,还有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,让蔺安更加心烦意乱,张口既骂道,“出了事儿就会问怎么办,怎么办,你自己没脑子吗?自己就不会想想办法吗?”
胡氏抿嘴,嗫嗫,心里却觉得憋闷,愤然,腹诽;出了事儿她就会问,那他呢?看他那样子也是束手无措的,就会凶她…。
一边沉这一张脸的蔺纤画,听到这对话,气恼又气闷,“你们都急什么,我不是都说了嘛!对杨氏我什么都没不曾做过,她突然摔倒安是她自己不小心,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娘自然是相信你的。可关键是要郡王爷和蔺芊墨也相信才好呀!”胡氏焦躁道。
蔺安抿嘴,其实对于蔺纤画所说的,他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。就凭这些日子蔺纤画在大房那边的骄傲,嚣张样儿,若是说她因今天心里一时不快,忍不住拿杨氏撒气什么的,也不是不可能。只是,这种想法,蔺安是一点儿不敢显露出来。
不然,不止蔺纤画要倒霉,他这个做爹的也是难持其咎。
听到胡氏的话,蔺纤画气恼道,“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。再说了,蔺芊墨不是很能吗?是不是我害的,有本事她就去查,我就不相信,她敢把这屎盆子扣在我这皇子侧妃的头上。”
看着蔺阡画那蛮横的样子,蔺安眉头不由皱了起来,神色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