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2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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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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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 霸道太太爱上我、岁迟欢 的地雷

感谢 岁迟欢 的营养液

鲜血

维里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,归根结蒂,梅森的秘密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。他突然说这话,也不过是脑子一热。

大概是街上飘荡的劣质酒味也影响了他。

他一晃神的工夫,街角突然响起一声惊叫。

被灯火照亮的夜空,似乎也因为这充满惧意的叫声凝滞片刻。

维里和肖恩同时看向叫声来源,一家不起眼的酒馆。

尖叫声响起后不久,原本在家酒馆中喝酒的客人都冲了出来,神色恐惧,跑得飞快,其中几个人还穿着酒侍的衣服。街上的行人不明状况,都好奇地往里张望。

酒馆并不大,数十人鱼贯而出,拔足狂奔,活像酒馆里有什么可怖的东西。不一会儿,酒馆就散了个干净。

维里吸吸鼻子,闻见一股似曾相识的腥臭,就在诺曼的记忆中。

很快,尸体腐烂后的味道慢慢地从酒馆中散了出来,臭气直冲天灵盖,叫人几欲作呕。就凑近酒馆内看热闹的好事者,也面带惊恐地跑出来,冲天的臭气更是熏得人跑得老远。

城门的守卫听见动静,迅速列队赶来。有人想趁乱摸鱼,偷些东西,都被守卫抓住捆了起来。先前鬼哭狼嚎的佣兵也被逮住,臊眉耷眼地蹲在路边。

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哭了出来,守卫们已经把酒馆围住,不允许别人靠近。

围观人群已经讨论开,拥挤的酒馆长街乱成一锅粥。

身边几个佣兵讨论的热火朝天,肖恩随手从中揪住一个人,喝道:别动,发生什么事?

有、有骷髅!那个佣兵脸色潮红,四肢也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。

肖恩一愣,转头看向维里。

维里和他对视一眼:走。

肖恩撒开手,拍拍那人的肩膀:老实点,别想着骷髅,那不是你们这些家伙能惹得起的。

酒馆附近七八米都空空荡荡,守卫们迅速拉起警戒线,围观的人隔老远,踮着脚向里张望。围成一个圈,人群堵得水泄不通。正是非常时期,守卫精神绷得很紧,公会高层下了命令,绝不允许有骚乱发生。

寻常佣兵不认得肖恩这张脸,守卫却都认得。

肖恩看起来文雅,力气却很大,轻而易举地拨开人群,走到最里面。守卫队队长瞧见了肖恩,连忙立正敬礼:会长,您来的真快。

刚刚恰好在附近,肖恩说,里面发生什么事?他看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人群,干脆带着维里一起走到酒馆门外。

守卫队长说:有活人变成了骷髅。

酒馆中的臭气浓郁得几乎变成实质,距离大门还有一米,腐臭就劈头盖脸地砸人脸上,饶是路易也忍不住皱起眉。

他在战场上待过,闻惯了尸体腐烂的气味,有时高高堆起的尸体就像一座小山,没有人会认领,多半是烧成灰后就地掩埋。焚烧前,臭味就盘踞在战场上,久而久之,就渐渐闻不见了。

维里低声对肖恩说:你们别轻举妄动,我进去看看。

好,肖恩痛快地答应,你能自保?你可没带武器。

他又迟疑起来,上下打量:要不然你还是别进去,等法师过来。

现在又没有雾,法师在也没用,维里笑了笑,他举起手里的琴盒,更何况,谁告诉你我没有带着武器?

琴盒中传来小提琴沉郁的闷响,像是细微的哭声。

维里大步踏入酒馆。

窒息的臭气拥堵在不大的空间中,酒馆装潢简陋至极。吧台上的酒水倾倒,桌椅更是乱七八糟地倒在一起,酒杯碗碟摔碎应该是。

空地满是凝固的血痕,夯实的水泥地本来有裂开的细小缝隙,鲜血顺着缝隙汩汩流淌,难以言喻的血腥气和腐肉味混在一起,熏得人头晕脑胀。

维里抬头,看向那块靠墙的空地。

只需看一眼,就让人不寒而栗。维里终于明白为何佣兵们会仓皇地逃跑。

一个人形生物跪坐在地上,仍能看出它以前魁梧的体格。

它就是鲜血与臭味的源头。

嗬嗬生物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响。

它的身体有种诡异的美感,半边是骷髅,半边是血肉。和迷雾之森中的亡灵一样,它的骨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,仔细看,似乎还闪烁莹润的光。另外半边的血肉则在不断地融化。

维里咽下喉头的恶心感,仔细端详。

的确在融化,像冰融为水,附着在它骨骼上的血肉缓慢地脱落,变成近似于血一样的东西,流到地上。

它的眼珠还留在眼眶中,维里望着它残缺的面容,猛地心头一跳。

在你抢劫其他人、邀请约翰加入佣兵团时,多么意气风发,两个月不到,你就变成这种可怖的样子,你恐怕永远都猜不到自己会落到这种下场。维里轻声说,他已经认出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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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人形生物的身份。

在列车上要吐他口水的那个亡命徒。

维里记得很清楚,自己明明已经割断这个人的脖子。

难不成这人没死,约翰救了他?

不对,当时约翰用炼金人偶从他手里逃走,是绝不可能有空隙回来救人的。

更别说,他当时为读取这些佣兵的记忆,逗留过一段时间。

那是怎么回事?

他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。

维里猛地转过头,映入眼帘的却是肖恩。他站在门外,扶着酒馆门框,一只脚踏了进来:有危险吗?

维里松了口气,摇摇头:没有什么危险,只有一个死人。他往旁边走一步,稍微挪开,墙边的人形生物就大喇喇地暴露在肖恩眼中。

它原本强壮的身躯已彻底萎缩,肌肉、内脏都化作血水,仿佛戳破的气球,只剩一张空荡荡的人皮,转眼间,就连皮肤都消失在血水里。

肖恩看得发毛:这什么东西?

活人变骷髅,维里说,随后他又否定,不一定是活人。这人本来已经被我杀了才对,他在心里补充。

说话间,公会的法师急忙赶来。

卢卡斯会长!被紧急召来的法师脸蛋嫣红,扶着腰,气喘吁吁道,我听说有酒馆出事,发生什么事了?

肖恩喜上眉梢,抓住她的小臂:安德莉亚,来的正好。

法师小姐安德莉亚拥有一头火红的头发,和她的魔法属性一样惹眼。作为法斯特最有天赋的火系法师,她被寄予厚望,甚至法师公会也曾经跑来挖人,许诺她可以成为火系法圣。

安德莉亚纳闷:这里怎么回事?怎么会有这么多人。她环视四周,围观群众兴致依然不减,守卫们手持长矛,挡住外面跃跃欲试的好事者。

外面的墙角蹲了一排佣兵,现在个个没精打采,像霜打了的茄子。

骷髅,肖恩低声说,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

为防止骷髅暴起伤人,维里以墙角为中心,用几把椅子布了一个最简单的炼金术阵,聊胜于无,能拖延一两秒反应时间。

听见陌生的女人嗓音,维里头也不回道:你又喊了什么人来?

一位火系法师,肖恩将安德莉亚带进酒馆,指着那个半边人皮半边骨头的生物说,你试试,能不能把它烧了。

骷髅留在这里,终究是个隐患。

两人也不多寒暄,维里退到门边,为安德莉亚留出施展魔法的空间。

漂亮的女孩无需法杖,双手悬空,直接念起咒语。古老、晦涩的法咒从她的口中说出来,竟如夜莺鸣叫一般动听,在她的掌心,紫色火光若隐若现。

火光的颜色很美,像极了艾尔莱特要塞紫罗兰色的天空。

安德莉亚还在吟唱咒语,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,随口说:你觉得她能摧毁这个骷髅吗?

肖恩正吩咐守卫们疏散看热闹的人,刚回到酒馆门边,就听见维里的问题。他愣了愣,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,眼睛瞪得溜圆:准禁咒级法术,这孩子成长速度也太可怕了。

维里沉默半晌,说:她多少岁?

二十岁,战争结束那年才出生,肖恩惊叹,之前我还以为她学习这一招起码需要两三年,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就学会了。

准禁咒级法术,束缚。

法术的所有破坏力都集中在一小块范围,温度极高,任何东西都会在火焰里迅速融化。

安德莉亚双手往前一推,顿时光芒大盛,紫色的火焰猛地蹿高,瞬间吞噬了墙角那个可怖的骷髅。火焰沿着血水燃烧,腐臭味也一起被火焰烧掉。骷髅在火焰中的轮廓渐渐起了变化。

肖恩眼睛一亮:这是

维里也很吃惊:难不成想要解决亡灵,必须用顶尖法咒?

束缚是吟唱类魔法,攻击范围限制了它的上限,但论破坏力却能与禁咒相媲美触之即死,无法反抗。它的缺点也很明显,只能用来偷袭,实用价值并不高,在生死厮杀中,法师没有时间来吟唱冗长的咒语。

热浪一阵阵扑来,维里连忙拉着肖恩往后退。他单手举起琴盒,挡在面前。热浪撞上琴盒,沉睡的小提琴再次嗡嗡作响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=3=

流民

滚烫的热浪席卷而来,一次又一次向外发起冲锋,却都倒在平平无奇的琴盒下。

窗棂中映出紫色的火焰光影,即便相隔数米,炽热的风仍似岩浆,烧得人大汗淋漓。纵然是肖恩也有些受不住准禁咒级法术的炽热,远处的守卫们已经被烘烤的皮肤发红,咬紧牙关才能勉强站立。

维里面容平静,手腕稳稳地举着琴盒,如同高举盾牌的将军。

若是没有琴盒,恐怕他们就不仅仅是皮肤发红这么简单。

那些凑热闹的人早就在火光冲天的那一刻鸟兽状散,各自躲开。此时,街上空旷冷清,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皮肉的滋滋声响。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,带走了盘桓不去的腐臭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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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卫们不再屏息,纷纷解脱般地大口呼吸。

不多时,火光渐渐变得微弱,绚丽的紫色火焰渐熄,安德莉亚长舒一口气。

墙脚只余一堆漆黑的渣滓,就连周围凝固的鲜血也被一并烧成灰。酒馆中弥漫着焦糊味,虽然呛人,却比之前的臭味好了许多。

会长,安德莉亚叫道,已经搞定。

肖恩捂着鼻子走进来:烧掉了?

当然。安德莉亚自信地点头,束缚可是准禁咒级的法术,没有人能挡住。她望着肖恩,眼眸水光潋滟,带着一些属于少女的娇羞。

维里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,他的手腕轻轻颤抖,几乎连琴盒都要抓不住。肖恩回头,敏锐察觉出维里的异样,连忙扶了他一把:有没有事?

没有,维里摆手,不动声色地挣开,我休息一下就好。

他不是正统法师,只是个学了一点军用魔法的半吊子,凭借校长重新铸造的小提琴,才能勉强挡下禁咒法术的余波。

肖恩:好吧,我去去就回。

他再三检查过酒馆,确定那堆灰烬没有复燃的可能后,就动身安排接下来的工作,顾不得和安德莉亚多说。等候已久的公会员工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。守卫们也押着一直蹲在墙根的佣兵们前往市政厅,迎接佣兵们的将会是严密的审讯。

酒馆门口只剩下维里和安德莉亚两个人。

清风倏然而过,维里轻柔地按摩手腕。他略略低下头,眉目英俊又柔和。

安德莉亚好奇地打量维里,你就是会长的旧识?那个号称帝国第一剑士的家伙?

我的确是肖恩的老朋友,维里迅速戴上微笑的面具,礼貌地回答这个直白的女孩,嗓音温和而动听,至于帝国第一剑术这个称呼,我还承受不起。

他主动伸出手示好:维里海顿。

安德莉亚瓦伦丁,女孩望着他脸上的笑容,拧起眉,虚虚地和他握了手,一触即分,她非常不客气甚至是直白地说,你不用笑的这么虚伪,我知道我刚刚的措辞让你很不高兴。

她说:如果你戴上面具,闭上嘴巴,你的心会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。

维里一怔,一向完美的笑容出现片刻的裂痕,但很快,他又恢复先前波澜不惊的模样。

并没有这回事。他避重就轻,安德莉亚小姐。

肖恩回来得很快,安德莉亚正想再说些什么,他就忽然出现在两人身边。

你们在讨论些什么?肖恩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,诧异地分别打量两人的面孔。

他很清楚维里并不是会和陌生人热烈洽谈的性格,而安德莉亚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,一向高傲。这两人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才对。

安德莉亚看着他,撇撇嘴,说:既然你回来,那我就该告辞了,我今天的课程还没完成呢。

也行,回去好好休息,你的魔力已经耗费许多,早点修养好,最近情况多变。肖恩不疑有它,大手一挥,便同意安德莉亚离开的请求。

临走前,安德莉亚回头看了一眼灯光下的维里。

面对好友,他的笑容好像变得真实许多,眼里的笑意也清晰可见。已经是深夜,街边的路灯明明灭灭,光芒黯淡,落到维里的脸上,衬得他五官更加深邃,也更加虚幻,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。

肖恩笑容满面地和他说着什么,逗得维里也笑起来。

安德莉亚轻哼,小声念叨:装模作样的男人。

公会的清洁人员已经涌入酒馆,进行大扫除。中途有人抱了一个木盒出来,问肖恩该怎么处理。

肖恩随手指着台阶上一块空地:先放在那里,你继续进去忙你的。

清洁人员放下木盒后就立刻走开,步履轻松,好像甩脱一块烫手山芋。

台阶上的木盒很小,只有巴掌大,一丝装饰也没有,朴素到极点。在昏暗的灯光下,灰扑扑,十分不起眼,若是粗心些,多半会忽视它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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