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璨个头很高,玉梨伸手将他肩膀处的衣物整理了一下:“太子,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?”
玉梨比划了一下:“我记得以前到你胸口处。”
现在快要长到了闻璨的肩膀处。
玉梨的手柔若无骨,闻璨虽然平日里不近女色,但他身体状况很好,各方面并没有任何问题。
他握住玉梨的手腕:“孤自己穿。”
玉梨手腕上只戴了两样东西,一样是闻璨先前赠她的红玉镯子,另一样是她自己做的一串香珠,闻璨手心被香珠硌着,只轻握了一瞬便已松开。
玉梨单手托着下巴:“闻璨,你是不是很讨厌女人碰你啊?我在宫里听人说太子恐惧女人。”
闻璨掐了掐玉梨的脸颊:“孤只讨厌你。”
玉梨“哎呦”了一声:“好疼,你把我脸上的粉都捏掉了。”
闻璨勾了勾唇。
玉梨跟在他的身后:“你讨厌皇后,是不是因为她想让她的儿子抢夺你的皇位?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”玉梨小声道,“你可以考虑生一个孩子,倘若有了皇孙,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了。”
闻璨脚步停了下来。
玉梨道:“我说的不对吗?”
闻璨没有说话,继续往前走去。
昭宁宫里,郑皇后与霆元帝在花房中伺候这些花,郑皇后笑意盈盈的道:“这盆杜鹃是臣妾兄长派人送来的,在暖房里养了这么些日子,今天居然开花了,臣妾想着宫里肯定会有什么好事发生。”
霆元帝摘了一朵花放在郑皇后的鬓角:“无事发生,便是好事,朕登基已有二十多年,每日处理朝政劳心费力,太子勤政好学,不如早日将皇位给他,朕在行宫做太上皇,悠闲度日。”
郑皇后笑意浅淡了许多。
霆元帝的性格与太子闻璨的性格恰恰相反。太子性情冷酷,不近女色,霆元帝性情宽和,风流好色,太子野心勃勃,权力一旦被他抓在手中便无松开的可能,霆元帝却没有什么野心和手腕,一心只沉溺享乐与美色,甚至还不如他的生母周太后性情强硬。
想到这里郑皇后便有些埋怨周太后,都说母亲过于强硬,儿子便容易懦弱,霆元帝如今这般,怕是周太后行事作风太过强硬了。
郑皇后道:“臣妾认为不可,虽然臣妾视太子为亲生儿子,却清楚他的性情。他睚眦必报,不是心胸宽大之人,陛下一旦将权力给他,只怕很难享乐,反而会被太子所害。”
霆元帝脸色一沉:“他是朕的亲生儿子,怎会有大逆不道的念头?”
郑皇后张了张口:“臣妾、臣妾只是担心。太子性格孤僻,至今只娶了一名太子妃,而且他与太子妃关系冷淡很少走在一起。您想想看,他从无亲近之人,怎么可能是顾恋亲情的人呢?无论谁坐上这个皇位,臣妾都是郑家女,都是您的皇后,臣妾只是希望陛下日后不要后悔。”
这个时候,外面宫女进来通报消息:“陛下,娘娘,太子与太子妃来这里请安了。”
郑皇后没有想到太子会和太子妃一起过来,她眼皮子跳了跳。
霆元帝冷着脸出去了。
闻璨果真与玉梨一起过来了,想起初次遇到玉梨,自己一直盯着她看,霆元帝便感到惭愧。他是闻璨的父亲,却做出这等事情,实在有悖伦理。
闻璨道:“皇后昨日命令太子妃来昭宁宫请安,儿臣担心太子妃被皇后为难,便陪她一起过来,未想到父皇也在这里。”
郑皇后面色一僵,如果不是霆元帝就在身边,她真想狠狠捅闻璨一刀。
郑皇后笑着道:“太子说笑了,本宫怎么会为难太子妃,是听说太子妃陪同太后去吴山园,太子妃颇得太后欢心,本宫想知道她是怎么伺候太后的。”
“是吗?”闻璨冷冷勾唇,“皇后身边那名叫槐花的宫女,却屡次对太子妃出言不逊,甚至在东宫责骂太后宫中的宫人,如果没有皇后纵容,她敢做这些事情?”
郑皇后愣了一下:“不可能,绝无此事。”
一旁槐花面色惨白,她没有想到太子居然知道这些小事。郑皇后看她一眼:“你可对太子妃出言不逊?可责骂太后宫里的宫人了?”
槐花赶紧跪了下来:“娘娘,是太后宫里那名宫人撞到了奴婢,奴婢这才——”
“太后面前的宫人,朕尚要给他们好脸色,”霆元帝声音顿时冷了下来,“皇后,你虽掌管后宫,却不能任由宫里的人胡作非为。”
郑皇后深吸了一口气:“陛下,此事是臣妾的过错,望您惩罚。”
“这是你宫里的人做的,不是你做的,便把她撵出宫去,”霆元帝见郑皇后认错,瞬间心软了,“皇后,你以后好好教导宫里的人。”
“是。”
闻璨冷笑一声:“若无他事,儿臣告退了。”
霆元帝素来偏爱太子,闻璨冷清的性情与元后也有些许相似。眼下偏袒过了皇后,他心中对太子存有愧疚:“皇后并非你的生母,日后不必让太子妃早起请安。既然太后喜欢太子妃,便让太子妃多去西宫。”
郑皇后脸色苍白:“陛下,臣妾未曾薄待太子,请太子妃过来并非苛责而是——”
霆元帝扫她一眼,她立刻噤声。
闻璨行了一礼,抓着玉梨的手出去了。
玉梨进来之后便没有说一句话,晋国皇帝在这里,她自然不敢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