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欢喜之极。”钟离朔含笑看着她,心里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,满目温柔,“我也舍不得陛下,只愿与陛下朝朝暮暮。”
禤景宸漾了笑,拉着她到车驾的小榻上,言道:“昨夜里怪我,还困倦吗?”
钟离朔摇摇头,坐在了榻旁,与她说道:“昨日躺了一天,倒是不困。”她年纪轻,精神气足,伤势好的也比常人快些。倒是禤景宸,夜里睡得少,今日细瞧着有些不太精神。
钟离朔关切地看着她,问道:“从西山回到西门有好几个时辰,陛下再睡一会?我抱着你,可好?”
禤景宸点点头,与钟离朔一起上了榻。钟离朔窝在矮榻的角落里,横坐着。禤景宸将头放在她的大腿上,面颊埋进了她的腰腹里,闭上了眼睛。钟离朔伸手,指尖落在她颈后白皙的肌肤上,温声道:“睡吧,到了西门我唤你。”
“嗯。”禤景宸点点头,闻着自上而下笼罩着她的熟悉香味,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。
她想了想,又与钟离朔说道:“云州的车马,在出了西山后,便会与金袍卫于监天司几人护着三木与安安到云州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我省得。”
禤景宸点点头,又与她说:“入了西门,你还是要先回镇北侯府吗?”
“要回去的,要与母亲说一声,免得她受到惊吓。”作为儿女,面对镇北侯夫人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,是没有办法做个不乖的孩子的。钟离朔十分喜欢这个家庭,在她的只言片语里,禤景宸能感觉到钟离朔是真真正正的乐正溯。
钟离朔的幼年,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。她不渴望自己没有的,只会努力珍惜呵护自己拥有的一切。因此,在成为乐正溯之后,拥有了所有缺失的爱,她也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。
所以,她是钟离朔这件事,只需要禤景宸和钟离幕知道好了。
如果不是心有惦念,割舍不能,或许她连这两人不会说。而是会选择,以乐正溯的身份,和他们再制造一场因缘际会,有着另一种别样的联系。
禤景宸知道她对母亲的看重,当下点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。
钟离朔揉了揉她的脖颈,温声言道:“等见了母亲,用了晚膳后,我会回宫中的。”她的意思是,回到苏合所居住的宫殿。
禤景宸言道:“我让安和去接你。”安和就是那一位安侍官。
钟离朔笑着应了一句,“好。”
在得到承诺后,禤景宸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不知为何,在钟离朔的身边,她总能睡得比以往要安稳。
半梦半醒之间,禤景宸好像了宫中那张柔软的床上,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在她的记忆中,钟离朔入睡时,总像个婴孩一般蜷缩着身子。分明是很高挑的一个人,躺在床上却能缩成小小的一团,看起来柔弱又无助。
第一次同床的时候,钟离朔便是这么睡着,横占了整个床。就算是一直哄着妹妹睡觉常与人同塌而眠的禤景宸都觉得毫无办法。
总归是夫妻了,禤景宸见她长得好看,又过于柔弱,心一软就将她揽入怀中。就是这样的温暖,促使了之后的钟离朔反客为主,在某一个冬日里,将浑身散发着热气的禤景宸揽入了怀抱里。
此后,默契的两人再也没有更改过别的姿势。
能这么抱着她的,只会是钟离朔。
模模糊糊地,禤景宸喊了一声殿下,却意外地得到了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