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算你有良心。"裴思琪小声嘀咕一声,端起盘子走到一旁,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。
她也确实饿坏了,刚才又看着邓伦伥吃的那么香,她是又饿又馋,现在也顾不上许多了。
出门在外,都不容易,谁笑话谁啊?
陈光将剩下的羊腿拿在手里,坐到邓伦伥旁边的石头上,津津有味地啃起来。
啃着啃着,他还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瓶酒,当水似的咕咕灌。
这时,邓伦伥小媳妇似的凑过来,用肩膀撞了一下陈光的肩膀。
陈光侧头看他:"你身上的伤没好,不宜吃太多肉,更不能喝酒。"
"嗯,我知道。"邓伦伥咽了咽口水,努力装作自己不是很馋的样子。
陈光笑了一下,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。
"陈光。"邓伦伥唤了一声。
"嗯?"陈光埋头啃肉,没看他。
邓伦伥低下头,轻轻吸了一下鼻子:"谢谢你。"
陈光的动作停下来,他扭头看他。
邓伦伥抬起头,眼眶有点发红,真诚道:"真的谢谢你,你救了我两次。"
陈光沉默着没说话。
邓伦伥显得有些拘谨,他的嘴唇翕动,半天后才犹犹豫豫地,带着一分渴望地问:"陈光,我能做你的朋友吗,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朋友。"
陈光擦了擦嘴,目光落在他的脸上。
邓伦伥见他没说话,一张脸憋的通红:"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,请你给我一个做你朋友的机会好吗?"
说着说着,他一个大老爷们忍不住哭了:"我长这么大,一共也没几个朋友。程伟健和我从小就认识,我俩从小光着屁股在一起玩,我一直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,为了他,我什么事都愿意做。"
"记得小时候他从家里偷了一枚很高级的丹药出来,当做种子埋在土里,说等种子长大,就能结出更多丹药了。谁知那丹药遇土则化,后来他的家人发现了,暴跳如雷,我为了不让他挨打,就替他背下这口黑锅,说药是我偷的,反正我经常去他们家玩,也能接触到这些东西。"
"后来他父母找到了我父母,我父母当着他们的面将我打得昏迷,还赔了他们两粒丹药。"
邓伦伥心酸地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:"但我一点都不后悔,因为只要我把这件事扛下来,伟健就不会因此受惩罚了,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心甘情愿。"
"还有一次我俩上山玩,当时我们只有五岁,那时候刚刚开始淬体,不知道天高地厚,惹上了一头野狼。我至今都记得那头狼,那狼全身黑黝黝的,只有那双眼睛和那口獠牙是亮的。野狼朝我们扑来,伟健吓得哇哇大哭,我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上,替他挡住野狼。"
"那头狼把我扑倒,刚开始咬,大人们就赶来把我救下了。我命大没死成,但却被咬的浑身是血,当时伟健趴在我身上哭,我还安慰他说没事。"
"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有危险我就一定要冲在他的前面,为了他,我做什么都愿意。"
陈光听完,肉都吃不下了。
感觉很堵心。
邓伦伥深深吸了一口气,眼里流露悲伤:"但是我没有想到,长大后伟健竟然变成了这样,变得特别陌生,变成了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好朋友。他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,根本没有想过要救我的命,他走的是那么毅然决然,连头都不回,看都不看我一眼。"
"我真的很难过,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。"
陈光叹了口气,他拍拍邓伦伥的肩膀:"是人都会变的。"
更何况是出生在隐世家族这种自私自利的地方?
只不过,这句话陈光没说出口。
邓伦伥埋头啜泣了一会儿后,抬起头看着陈光:"可是我觉得你就是个好人,你能在和我有矛盾的情况下还能下海救我,刚刚又浪费药治我的伤,我看出来了,你就是外冷心热。"
陈光嗤笑一声:"我早就说过,你看人不准的。"
"不,我觉得我看你看得特别准,你就是个好人!"邓伦伥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:"陈光,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吗,就像对待曾经的程伟健一样,我也愿意为你做一切。"
陈光将剩下的酒全都灌进嘴里,然后笑道:"你吃了我烤的肉,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。"
"我烤的肉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。"
"真的吗,你答应我了?"邓伦伥激动地险些跳起来,要不是脚上有伤的话。
坐在一边默默吃肉都裴思琪,耳朵动了动。
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肉,又嚼了嚼塞进嘴里的肉,脸上露出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