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宇,那建木是个啥子东西?砍了它就犯罪了?”
钱狗子的二舅老爷钱有顺拄着拐杖,颤颤巍巍地走到主席台前,好奇地问向姜泽宇道。
“那可不,幸亏被我抓到的时候,李红帅才砍了两棵,要不然都有可能判无期!”姜泽宇煞有其事地说道。
钱有顺是姜家庄最年长的几位老人之一,今年已经九十三岁高龄了,早年当过半年时间的八路,杀过鬼子,在姜家庄德高望重,说话颇有分量。
姜泽宇有意对他夸大了李红帅的罪行,为的就是让姜家庄的乡亲们意识到,偷伐树木的后果到底有多么严重。
“啧啧,老头子我孤陋寡闻了,真没想到砍棵树还能被判刑的。”钱有顺眉头紧皱,脸色严肃道,“不过,既然是市里传达的指示精神,我们就一定要遵守!小宇啊,你这会开得好,有远见!”
“有顺大爷,您过奖了,我只是替和财叔跟村委会办事而已。”姜泽宇笑着说道,随口便拍了姜和财一个马屁。
“嗯,和财这小子确实是个当政委的料。”钱有顺语气欣慰地点头道,“可惜啊,你年纪太小,不然以你的闯劲儿,再跟和财搭班子,一定把我们姜家庄带得更远。”
钱有顺虽然是外姓人,但对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子特别有感情,比起自己的小家,他更顾姜家庄这个大家。
这种集体奉献精神,是他们那些参加过抗战的老兵所特有的,极为可贵,姜泽宇不由得肃然起敬。
当然,发展必须紧随着时代的脚步,钱有顺的那一套观念,不能生搬硬套到现在的姜家庄上来。
如果姜泽宇处在村支书或是村长的位置,他能做的,也就是招商引资。
到时候,不仅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,村中资源产生的经济效益,也是别人拿大头,远不如他这个本村人自己搞企业好。
搀扶着钱有顺坐到主席台前准备好的长条凳上,姜泽宇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,算算人数,村里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。
除了像钱有顺这种德高望重的老人,处在人群外围的村民,大多是跟李红帅有过过节,或者是被那个老东西欺负过的。
想必,他们都等不及看李红帅一家出洋相了。
“文运,你们几个跟我过来,帮忙搭把手。”
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,姜泽宇招呼坐在钱有顺旁边的姜文运等人,准备把关押着的李红帅一家带过来。
听闻是去押人的,姜文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的神情。
大约十年前,李红帅一家还没有搬到县城的时候,姜文运和李红帅就各家住宅附近的一块无主之地,发生了争执。
最后由村委会判定,参考两家主房的位置,对这块无主之地进行平分。
哪知道,李红帅仗着有钱有势,竟然无视了村委会的意见,擅自占有了这块地百分之八十的地方。
由于李红帅的砖窑厂当时刚刚建成,还未招工,村长姜和财存着为乡亲们争取就业岗位的念头,所以亲自上门给姜文运做工作,让他忍让这一次。
姜文运上过高中,在姜家庄算是最有文化的一批人,他能理解村长姜和财的良苦用心,于是便咬牙吃了这次亏。
结果讽刺的是,李红帅的砖窑厂在开始招工后,因为不想提供食宿和车费,便以各种理由为借口,尽数拒绝了姜家庄村民的求职申请,转而雇佣砖窑厂附近的农民。
这让姜文运觉得自己的牺牲毫无价值。虽然在此之后,村委会每逢大事小情都尽量照顾他们家,但是在姜文运心里,对于李红帅一家的仇恨种子已经深深地埋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