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云何长身玉立于观相阙露台,垂袖看着一方城阙,腰间的发凭风拂动,俯仰千秋的气度显露。
"没有妖气。"他喃喃自语。
"座上。"林昙踏着落下的银杏叶而来。
背后有脚步声传来,廖云何眸光如一块寒凉温玉,没有波动。
"司天台,你许久不曾来应卯了。"
林昙从容道:"回座上,卑职前几日去准备陛下的生辰贺礼,耽搁了几天。"
廖云何没有追究这个问题,中官正无非是掌司四时,推算历法,空闲时间比忙碌时间多。
更多的时间,是做别的事。
"蟠桃一实三千年,银杏著子三十载。"廖云何悠悠念来一句诗,捻着飘落的银杏叶,眸光带着似有似无难寻的怅然。
"这棵银杏树还是我种下的。"廖云何平静地看着浩渺如烟林立的城阙,"算来,年岁可是比你还要大。"
"座上风采一如当年。"林昙恭维道。
廖云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,仰头背过手拢着袖子。
"卑职请命,去为司天台还有座上采办圣上的生辰贺礼。"
"哦?你倒是有心。"廖云何转过身视线调向他。
"恳请座上允许卑职带一人同去。"林昙肃容道。
廖云何并不回答他的问题,静等下文。
他顿了顿接道:"这个人是,花敛寒。"
"可。"廖云何满不在意地允许了。
林昙认真端详他神色,发现没有任何异样。
"绯嫣如今快回来了吧。"廖云何道。
"她向来速战速决,无往不利。一拼命起来,谁都拦不住。"
林昙神色一缓,打趣着还在南疆掣马奔来的绯嫣。
此刻的绯嫣正骑着马一路绝尘,她明艳如花的脸染上几丝欣然。
得快点,今日是座上定下的期限。
更何况,还是……他的生辰。
***
花敛寒恹恹欲睡地靠在亭子阑干处,蓦地哈了口气。
秋天了,荷叶深碧好似还在盛夏一般。
荷花……就想到了廖云何,还有他可恶的嘴脸。
她心情就变得不好起来。
视线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,突然发现一个身着玄衣的女子木着脸僵立在桥道上。
正是绯嫣。
一滴血,落在砖石上溅成六瓣的残花。
她千里奔袭,赶赴星辰苍月,却听闻座上收了个女子作鼎器。
不敢相信,闯进来求证。
摇摇晃晃站在聚相殿池畔桥上,看见一个身姿袅娜的女子坐在亭台里。
气血翻涌,布条裹着的创口崩开了。她捂着沥沥滴落血液的伤口,咳出一口血来,支撑不住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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