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
本公主?
她心头一震,当即睁大眼,但见眼前哪里是什么薛琅,竟是伽蓝公主。
美艳的公主一身绯红衣裙,低低的衣领露出大片雪脯,高低起伏极具风情。
公主抚着她面的手移到了她的下颌,捏住她的下巴,向她抬一抬眉:“潘郎想要个什么样的洞房?本公主一定不让你失望。”
嘉柔一把挥开她的手,蹭地便滚落开,高声道:“你可是想死?我那剑客可在这近处,他若对你动了杀心,我根本拦不住!”
七公主仰天“哈哈”大笑两声,“潘郎可知为何本公主的奴仆也不在四周?”
她忙转首一看,果然如此,目之所及处只有她二人,再无旁人。
“本公主自是下了死令,他们要豁出命去将此处把守得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,就只为了给你我创造这二人天地。如何,潘郎?本公主这般下了心思,可算是待你不薄?”
女淫贼!
嘉柔二话不说,攀着树便往上爬,几息便已到了树冠上。待稳稳靠住了几处枝丫,方同底下的公主道:“有本事你上来捉我!”
不会爬树!
哼,不会爬树当什么纨绔!
伽蓝公主笑嘻嘻仰头看着她:“近来本公主学了一门手艺,正好在你面前展示一二。”
她慢悠悠将裙摆撩起,缠在腰间,抬首又瞧着嘉柔抬一抬眉,双手一抱树干,竟真得往上而来。
嘉柔大吃一惊。
此时已来不及唤大力。
大力不会上树,纵是飞奔而来都救不了她。
她当即大力晃动树梢。
只这棵树树身颇为壮硕,她已使出吃奶的力气,那树身不过微微抖几抖。
只这转眼的工夫,七公主竟已到了她底下,抬眼看着她嘻嘻笑上两声,伸手便朝她的脚抓过来。
她当即缩了脚,就往边上的树杈避开去,叱道:“本郎君自小就长在树上,想抓我,没门!”
嘉柔公主一招扑空,毫不气馁,一鼓作气便追了上来。
嘉柔只听得身后树枝啪啪作响,心知这公主才学会爬树,尚不知用巧力,只这般一脚一脚踩实了,细枝不能承力,两个人都得掉下去。
这树说高不算极高,说矮却也不算矮。这般落下去,不说摔没了小命,至少摔落两颗门牙。
为今之计只有先骗公主下树,她再择机唤大力来救她。
她当即止了步子,回头道:“我应承你,这便跟你走。”
伽蓝公主未想到她竟这般痛快答应,却反而不信她:“你耍什么花招?”
嘉柔往下头努努下巴:“你是想要一个风度翩翩、英俊潇洒的潘安,还是想要个五官错位,摔毁了容的丑八怪?”
公主往下头一瞧,方暂且相信她,却不能让她先下树,免得她一落地就跑。
伽蓝道:“本公主信你一回,我先下,待我落地,你再下来。你若耍花招自己留在树上,大不了本公主再上来一回。”
嘉柔松开一只手,做一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伽蓝便慢慢又踩着树梢往下,一直到了主干,正要抱着树身往下出溜,脚下忽然一滑。
她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身子陡然降落,树梢上的人大喊一声“小心”,探手便拽住了她的手臂。
树子猛地两晃,嘉柔吊挂在树上,双腿紧紧夹着几根树枝。伽蓝便悬在半空,一双手死死拉着她的手。
“叫人!”嘉柔挣扎道,“叫人来救你!”
“你怎么不叫人?”公主的脸因用力涨得通红,“你那江湖术士不是会飞檐走壁?快唤他!”
“李剑不在此处,我方才诓骗你!”
“我的奴仆,也皆不在此处,我方才也诓骗你!”
两人双双心头一凉。
公主已是意识到自己的形势更加恶劣。
只要上头的潘安松了手,她掉下去,摔得五官移位,此后成了丑八怪!
她当即大喊:“你拉住我,再往上拉一把,我放过你,再不逼迫你!”
嘉柔心中重重呸了一声,再使力往上拽,公主的一只手借机往上胡乱抓,竟就抓住了她的衣领。
整个人的重量都似挂在她的衣衫上,登时勒的她要喘不过气来。
“你,你松手,松手!”
“我不松,我死也不松!”
嘉柔只听“刺啦”一声撕裂声响,忽然有个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这个预感尚未涌完,她的衣衫顺着脑袋“出溜”往下一坠。
她只觉周身倏地一凉,便见公主已抓着衣衫扑通落地。
嘉柔翻身上树,怔怔垂首,目光毫无遮拦地落在了自己的裹胸布,以及裹胸布护不住、而有所起伏的胸口。
“你,你身上穿的什么?”从树下传来女子声音。
她垂首往下,但见伽蓝公主瘫坐在地上,也不知道摔伤没有。
公主的脚边丢着她的缺胯男
', ' ')('袍,手边是她连着外袍一起囫囵拽走的贴身中衣。
公主仰起的面上满是震惊:“你,你是女人?”
她一把拉过几根树枝遮挡住了身子:“我,我是男子,十成十的郎君!!”
作者有话说:
终于来了。
嘉柔的第一回 掉马,是不是失望了?!
三岁孩童张果果老了之后叫什么名?答案:张果老。
哈哈,是不是有点冷?没猜中的亲们下次还有机会,到时候咱们继续发红包。
明天还是下午三点更新。
先一刻静谧的草原, 在此时响起愤怒的唾骂:
“潘安,有本事你下来,你敢穿成这般, 你不敢下来面对我?”
“你今日若不下来, 本公主现下便烧了你这两件衣裳,让你一辈子躲树上!”
“你个缩头乌龟,你们大盛的男人,呸, 女人, 都是缩头乌龟!”
七公主虽跌伤了脚, 心中愤怒却压制不住, 大有一把火将树点了之势。
崔嘉柔倏地一咬牙。
骂我可以, 连着大盛一起骂, 孰可忍孰不可忍!
她当即朝底下喊:“下就下, 莫说下一棵树, 纵是下十八层阿鼻地狱,姑奶奶若皱一下眉头,就不是英雄好汉!”
她松开身前那一抱细树枝, 转身抱树便往下出溜。
待落了地,当先将她的外袍和中衣抢在手里, 这才大义凛然看着七公主:“本女郎下来了, 你待如何?”
七公主目眦欲裂, 一瘸一拐上前, 抬手便扯下她髻上的束发。
乌发如瀑垂落,似云朵一般蓬然掩住她的纤背与肩颈, 留下一张如玉面颊。
这张面颊无一脂粉, 却天然地红唇齿白。
虽眉毛不画而旺、高耸鼻梁暗蓄英气, 可眼尾的那颗红痣媚态百生,饱满的面庞于下颌收出一个尖尖下巴,将多余的英气全然抵去。
无论怎么看,这都是一张女人得不能再女人的脸。
七公主险些咬碎一嘴银牙。
可恶,她怎会从未怀疑她乃女子!
嘉柔抬一抬眉梢:“如何?本女郎可比你更天香国色?”
七公主咬住唇狠狠瞪她一眼,一把揪住她的裹胸布边角,用力往下一拉,嘉柔的雪脯便露了泰半,高山挺拔,深谷幽兰,景致十分诱人。
嘉柔不躲不闪,看着七公主瞬间又铁青了两三分的一张脸,哈哈一笑,“如何?可是比你的大?”
“潘安你个骗子,你个大骗子!”
嘉柔一边将衣裳往身上套,一边回嘴:“如何是我骗你?是我带人掳劫于你扬言要与你结成夫妻?还是我对你追逐不息纵使你是个断袖我也对你绝不放手?你数次苦苦相逼,到头来怪我骗你!”
“我看上你时,你为何不说你是女子?”
“我为何要说?大盛与龟兹哪条律法不允女扮男装?哪条又说扮了男装颈子上还要挂个‘我乃女郎’的牌子昭告天下?!”
“你骗了我的心,你还如此振振有词!”七公主气极,“啊”地一声嘶吼,便要向她扑过去。
“够了!”她侧身避过,咬牙切齿道:“伽蓝,你有没有良心,方才我可是为了救你!你别逼我打女人!”
“你以为我从前打过女人?!”
伽蓝往前一扑,一拳抡下。
—
未时已过,白三郎午觉歇醒,吩咐仆从牵出马,要照常往外头跑一圈。
待将将出了院门,便见他家夫子一手牵着大力,一手高举捂着头,闷头要往里走。
“夫子?”白三郎不由随着嘉柔的动作弯腰勾首,“夫子怎地了?”
嘉柔仍捂着头:“没怎么地。”错开他便要继续往里行。
白三郎却跟上来,“没怎地,怎地捂着头?”
“日头大,我怕黑,遮日头遮日头。”
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