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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他们带上战场,可终究没有如数将他们都带回来,让一些母亲没了儿子,妻子没了丈夫,孩子没了父亲。

我在京城设了这间绣坊,妥善安置遗孀,也算不枉兄弟们舍生忘死跟我一场。

又要上战场了。

不知此番回朔北,能否再寻得他们的坟冢。

战场上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,可就算要和离,我也会活着回去,亲手接过休书。

这世上不能再多一个遗孀了。

皇祖母不爱我了,她克扣了我的贡蟹。

不过本公主家大业大,几只蟹还是吃得起的。

所谓家业,也就是我闲着无聊攒了个酒楼。

我这醉仙居,租的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,请的是退休的皇家私厨,从装修到菜单,都是我亲自把关。

不过也就是三分钟热度,之后嫌麻烦,便交给来福打理了。

偶尔月底想起来也翻翻账本,瞧着还算经营得当。

去之前我还在想,老板吃饭用不用排队。

不过,到了之后才发现,我想多了。

去了就是包场。

虽然酒楼装潢无声宣告着,穷人勿入,可价格其实很亲民啊,一顿烤全羊才要二十两。

这可是蒙古运来的羊,我已经很让利了!

怎么会门可罗雀,无人问津呢。

更古怪地是,从账本看是在盈利啊!

在我的再三恐吓下,掌柜的终于说了实话。

他说,驸马爷每月底都会来把账扳平。

周非鱼?他哪来的这么多钱?

他俸禄少得可怜,平时可都是我包养他的。

老爹,我好像给你抓住了一个贪官污吏。

回家之后,我逼着来福找来了家里的账本。

这一查才发现,被包养的竟是我自己。

他的名下有古玩店,丝绸庄,药材铺,全部都在盈利。

家里亏损的除了我的醉仙居,还有一间绣坊。

这绣坊是烧钱的吗,怎么比我的醉仙居还能亏?

再说,他一个大男人开什么绣坊?!

我越想越蹊跷,心下也隐隐有些不安。

我决定亲自去看看,可去时看着这绣坊也算经营得当。

绣娘看起来大多都是安分守己的少妇,也不太可能是暗娼馆。

我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古怪,可它偏就亏了钱。

临走前,我在门口听到有孩子哭着找爹爹。

我拿糖哄着他,他却跟我说,他爹爹叫周非鱼。

我大脑宕机石化了在那里,眼瞧着一个温婉少妇抱他进了门。

怪不得,我说不生孩子,他毫不在意。

我不和他同房,他也能忍,原是在外养了妾室。

可这孩子看着已经三四岁了,想来,我才该是那个妾室。

也是,他本来就是推脱不得赐婚,才娶了我。

我果然还是棒打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。

从前我总用休夫二字恐吓他,可如今真抓到他的把柄,我又不敢再去找母后了。

我想来想去,也想不通那个少妇好在了哪里。

她有本公主有钱,有本公主有势吗?凭什么她的绣坊亏的比我的醉仙居多?!

可是,周非鱼喜欢她,他们有孩子,这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。

有时我也会想,如果不是我赌气嫁给他,他或许也会娶一位蕙质兰心的贤内助。

怎么怎么想都是我的错?

是他骗婚在先,又骗我感情在后,我明明是受害者啊!

他能养外室,我也能养面首。

当天我就召集了一众乐人,左挑右选。

可挑来挑去,也没有一个中意的,一个个娘里娘气的,没有一丝男子气概。

比起周非鱼来,差了不是一点半点。

说周非鱼是个莽夫吧,可他也通些琴棋书画,身上颇有文人的矜贵之气。

可若说他是个文人,他又酷爱剑术,精通兵法。

这才是文韬武略、铁汉柔情的完美结合,就得照着这个标准找!

本来想着隔天再选,没想到晚上父皇就派人来了。

说什么驸马在前线精忠报国,公主在后方沉迷声色,竟然连老李家没这种女儿都骂出来了。

父皇的人还没走,宜川也来了,两个人一唱一和,把我骂的狗血喷头。

娘家人不该向着我吗?怎么还胳膊肘外拐?

周非鱼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,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买了。

养面首这条路竟然被自己人堵死了。

后来,我越想越不对劲。

孩子那么大了,为什么周非鱼不早娶了她。

想来想去,只得到一个结论。

周非鱼根本不喜欢她,只是顾及孩子才不得已养着她。

我要是把孩子抢过来,周非鱼就不会再去找她了。

反正我怕疼,就这么白捡一儿子也不错。

我得拿出正室的威严来,尽快把她打发走。

还没踏进绣坊,又碰到一个小女孩哭着找爹爹,她说她爹也叫周非鱼。

而后,一个清冷少妇哄着她进了门。

好家伙,养了还不止一个,还养在一起。

而后又有几个孩子哭着叫爹爹,巧了不是,他们的爹都叫周非鱼。

那些抱孩子的绣娘也从四人麻将桌迅速凑到了麻辣十三香,数量还在不断增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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