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25节</h1>
总之,在梁挽的心里,她是宁可大汗淋漓在长板凳上吃麻辣烫,也不愿意衣冠楚楚坐着切牛排的。
陆衍倒是没看出来蹊跷,还以为她没从低迷的情绪里缓过来,直接帮她要了开胃酒和前菜,甚至主食都照顾到了:“这家的奶油意面做得很妙,你尝尝。”
梁挽反射性抬起头:“我不吃那些的,给我沙拉和汤就好。”
开玩笑呢,她可是每天上课前都要被祝殷歌逼着称体重的人,哪怕重了二两,都得忍气吞声挨骂,而这家伙点的热量炸·弹足够叫她跑上二十圈了。
服务生很犹豫,看看左右两边,为难道:“要不两位再商量一下,我晚点再过来。”
陆少爷合上菜单,直接道:“不用,按我说的上吧。”顿了顿,他眯着眼打量了对面的少女一圈,半是嘲弄地开口:“够瘦了,刚才抱你就跟抱柴火似的。”
这话可是天大的冤枉。
梁挽虽然只有九十来斤,但架不住母亲爱折腾,从小家里营养师伺候着,发育得异常完美,胸不说df巨·乳,也有c杯,再加上芭蕾拉长身形,整个体态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了。
姓陆的绝逼是眼瞎了。
她涨红了脸,没好意思大庭广众反驳自己超级有料,只能忍气吞声:“求求你闭嘴吧。”
见她恼怒,陆少爷笑笑,果真不再开口,一心一意摆弄起手机来。
等待上菜的间隙里,两人谁都没说话。
直到海鲜浓汤送上,他才收起电话,指节扣了扣桌面,成功惹得少女注意后,才淡淡道:“有正事同你说。”
梁挽舀了口汤,银勺子在盘子里搅了一圈,随意道:“说呗。”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男人开口,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还酝酿抖包袱呢?”
陆衍靠着椅背,神情怔然,像是陷入回忆里,又像是万分纠结。良久,才拧着眉低声道:“那晚,发生了什么?”
“哪晚啊?”
他出声提醒:“你在公司陪我做汇报资料。”
“啊。”梁挽耳朵动了动,有点不爽地道:“你现在什么意思,装失忆么,后面说过的屁话全不记得了?”
陆衍支着额,眼睫垂着:“那天生病了,有点混乱,我和你说什么了?”
“我不过就问了你身上有没有疤。”她重重放下勺子,没好气地道:“然后你就突然发神经装高冷,叫我离你远一点,后来甩门走了。”
“是吗?”他低低地道。
记忆又空了一大片,应该是第二次了。
头一回在渔火之后,范尼说他失踪了两天,他完全没印象。这次更夸张,隔了五日,中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。
唯一能确定的,是这段时间里没有昏迷,否则他醒来应该是在医院里。
这感觉相当讨厌,就好像身体里住了个别的灵魂,在操纵自己的躯壳,陆衍开始意识到了问题,他不得不妥协,想着是不是要去心理医生emma chou那里一趟。
可他又非常排斥那个诊所,当年陆叙离开带给他的阴影,尽管全亏了周医生才渐渐转好,然而只要一踏进那里,年少被催眠时的恐惧和梦魇就会缠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他眼睛失了焦距,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。
“喂,没事吧?”梁挽看了他老半天了:“你别盯那个汤了,想喝就喝啊!”
少女明媚娇软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陆衍回过神,揉了下眉心:“吃东西吧。”
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梁挽很莫名其妙,她不是喜欢冷场的人,中途特地和他搭了几次话,无奈他全程神游,大部分都在敷衍,于是她也恼了,埋头苦吃,不再热脸贴其冷屁股。
万幸的是,这家的食物极端美妙,入口的一瞬间,简直像是在味蕾上跳华尔兹。
梁挽本来心情很糟,一下子又被抚平了烦躁。不知不觉间,她打破了引以为傲的克制力,干掉了小半只香茅草烤鸡,甚至看到别桌的冰淇淋火锅后,她还有点蠢蠢欲动。
陆衍基本没怎么动,吃了两口就给emma chou发信息预约时间,对方回得也挺快,直接让他明天晚上八点这样子去她诊室详谈。
一顿饭吃得不算愉快,主要是毫无交流。
梁挽不免有些悻悻的,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的大生日,有个养眼的美男相伴没错,有顿昂贵又奢华的晚餐享受也没错,可惜总是少了点什么。
她叹口气,没了胃口,拿过纸巾擦了擦嘴。
神奇的是,下一瞬,惊喜就到了。
侍者捧着大束火红的玫瑰,微笑着同陆少爷打招呼:“先生,您订的花到了。”语罢,他不由分说把庞大的花束塞到面无表情的男人怀里。
事情还还没完,主厨也跟出来了,把镇了香槟的冰桶往桌上一放,她左手还捧了个美轮美奂的熔岩巧克力蛋糕,优雅地送到梁挽面前:“祝两位有个美好的夜晚。”
陆衍懵了,梁挽也是。
气氛诡异地凝滞了一瞬,夹杂着周围客人友好的口哨声。
梁挽眨眨眼,看了那捧目测九十九朵的红玫瑰,花瓣极美,层层绽放,上头还沾了水珠,看品种应该不是凡品。
她调整了下坐姿,又缓缓扫了眼蛋糕,女孩子的虚荣心在这一刻被彻底满足了。
隔壁桌刚求完婚的大哥起哄:“快送花啊!”
陆衍的表情很精彩,不过到底是见惯了这种手段的公子哥儿,他勾起唇,从善如流把花献给了少女。
梁挽接过来,耳根子有点红,小声道:“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