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……就是一张露着腰的比心照片,衣服上也有爱心。”
“什么颜色的衣服,在哪里拍的?”
“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,可能是红色的?”
王法忽然想起什么,他拿出钱包,抽出那张在楼道内捡到的林晚星照片,放在桌上。
向梓低头看了一眼,露出“果然如此”的轻蔑笑容:“你也收到了?和这张非常像,但那张动作幅度更大点,手在头上比心的。”
照片上,林晚星笑容灿烂。
何悠亭注视着照片里女生,神情复杂,宛如石化。
“是和这张差不多。”向梓转而强硬地道,“无论你们怎么想,我没有撒谎。”
“那张照片,不可能是晚星放的。”何悠亭像被抽干所有力气,她干瘦的手指扶住桌子,缓缓坐下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说的那张照片,是我拍的。”她说。
她声音柔和,男生们心头一震,没想到舒庸的夫人会这么斩钉截铁。
一时间,咖啡桌四周又静得落针可闻。
何悠亭教授说,桌上的照片来自于某次心理系组织的妇女节踏青活动。
她是永川大学附属医院胸外科主任医师,平日工作繁忙,但那次正好有空参加了。
她和心理系其他女教师和夫人们不太熟,林晚星作为学生干部来帮忙,怕她无聊,一直陪伴在她身边,因此互相拍了不少照片。
林晚星做事体贴周到,事后,她把一些照片洗出来,做了个小册子赠予她留念。舒庸看到册子,知道林晚星洗过这些胶片,因此动了念头。可或许是上天有眼,他偏偏选了这张。
“那次活动,晚星的照片是我拍的。你在他办公室里发现的那张照片,我觉得手挡着光太暗,根本就没传到给她,但舒庸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何悠亭用干瘦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声音里满是悲伤,她看着向梓,“所以你明白吗,林晚星不是在对我死去的前夫笑,她是在对我笑啊。”
何夫人悲伤极了。
向梓完全慌了,同样恐怖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。他直接站了起来:“你们根本没看到那张照片,怎么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样的,可能别人也给她拍了,或者我记错了!”
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桌边的女士。
“你知道,其实不会错的。”何悠亭最后说。
“我没有撒谎,师母你就是被洗脑了!”向梓猛地推开椅子,可这边所有人,很明显无人与他统一战线,“那人勾引的是你的老公,害得你家破人亡,你还帮她说话?”
他满脸怒容,脑海中的巨大阴影却完全把他吓到了。最后,他猛一捶桌,转头就走。
玻璃桌面晃动,咖啡桌上,林晚星仍然在笑。
何悠亭鬓发斑白,瘦弱的身躯在颤抖。
林辰宽慰道:“何教授,在这件事里,您始终是受害者。向梓只是借您的名义宣泄个人观点,那些邮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舒庸,与您无关。
“我明白。何教授声音中满是悲哀,“可这么多年啊,我竟不知身边睡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。”
王法立刻清醒。他知道,作为舒庸的妻子,何悠亭教授作为原配,本该仇视林晚星,不死不休。可她却能保持理性,甚至出来为林晚星说话,令人动容。
“谢谢您。”王法对何教授说。
说完,王法感到脑袋被揉了揉,抬起头,发现那是他小舅舅。
刑从连一脸凝重:“你怎么钱包里放着那个小林老师的照片,你们到底什么关系,谈恋爱了?”
“不算吧。”
下一刻,刑从连用一种雄性眼光从头到脚审视他:“你行不行,在一起那么久都没谈恋爱,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儿?”
王法明白,这是刑从连想活跃气氛,让他和何教授都不至于太难过:“你才不喜欢女孩儿吧?”
刑从连:“怎么和长辈说话呢!”
就在这时,林辰轻“咳”一声,打断两人:“何教授这次特地前来,是因为严茗骗了你们。”
“严茗?”
“你转述她说的‘自然观察’的时候我就奇怪,你们身边连监控都没有,她根本无法做到‘观察’。她找个理由揽事上身,是为了藏住别的一些事情。”
“她要藏什么?”
“我。”何悠亭深吸了口气,这样说。
王法蓦地看向咖啡桌对面的瘦弱女士。
“走吧,和你的学生一起,陪我散个步。”何教授缓和了下情绪,对他说。
永川大学,湖畔步道。
湖边水光潋滟,间或有散步聊天的行人,有学生在河边练太极剑,还有学生放着英文节目大声朗诵。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,没人注意到他们。
与何教授散步,对王法来说有压力。
虽然何教授刚才替林晚星说了些话,可毕竟身份尴尬,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特地和他谈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