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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后半个月,傅氏集团旗下一传媒公司,曝光了乌克兰的代孕产业链,牵扯出一单大客户:孔氏夫妇。
身为高级知识分子,却弃养七个月代孕婴儿,这事激起众怒,让俩人迅速陷入舆论漩涡。
热搜上了,各路营销号添油加醋,闹得沸沸扬扬,一片骂声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汪苒在孔晗失踪前,写过一份状元营销计划,给了孔妈。
这份计划书连同新闻初稿,好好放家里呢,突然不翼而飞,被曝光到网上。
紧接着,刘家寡妇因为计划搁浅,没拿到钱,站出来讨伐,证实了这计划的确存在。
有人揣测,孔晗失踪是故意逃跑。
更有记者心思细腻,打听到孔晗和傅兰斯的恋爱关系,在大街上公然别停了傅家的车,采访傅兰斯:“请问孔晗失踪和你有关系吗?你们是在谈恋爱吗?”
傅兰斯平日里一张冷淡臭脸,此刻却彬彬有礼,拦住意图驱逐记者的司机。
他风度翩翩应道:“我们的确有过一段恋爱关系,但高考前半个月,我们分手了,孔晗的妈妈还找到我们家,要走了一百万,说是……额,青春损失费。”
这个惊天大料,算是彻底引爆了舆论。
“我笑了,这是卖儿子吗?”
“傅少爷还缺男朋友吗?让我来!在上在下都可!我只要五十万!”
一个瓜接一个瓜,都在二十四小时内,精准爆破。
孔家夫妇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,代孕弃养、营销状元、再加要青春损失费,三个大窟窿,哪个都补不上。
墙倒众人推,这三件事一爆,他们眼看是神仙都难救,往日当缩头乌龟的人,都纷纷现身说法,痛打落水狗,指认孔家夫妇收受贿赂、保研看“钱”缘不看眼缘、以及孔妈剽窃手下学生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。
网上舆论一边倒,要求给个说法。
连官媒也被惊动下场,怒批其道德败坏,很快,郦大发布公告,双开孔爸,辞退孔妈。
这只是个开始,他们都心知肚明。
比这更严厉的惩罚还在后面。
天都要塌了。
夫妻俩身败名裂,却无暇顾及。
其实后两个窟窿还好,顶多让他们在道德上受谴责,算是伤筋动骨。
可弃养以及后来曝出的收贿赂,是在根儿上要他们的命。
俩人狗急跳墙,连夜飞去北京,拿孔家家族颜面绑架,请孔老太爷想想办法。
孔老太爷连连叹道:“不肖子孙,不肖子孙啊……”
他是真没想到,自己以往最看重的长孙,背地里干了这么多肮脏龌龊事儿。
最可憎的是孙媳妇,毫无忏悔之心,理直气壮道:“当年的清华投毒案,那姑娘给大学室友两次投毒,致人脑残,毁了人一辈子都没事,她改了名字照样出国逍遥,我俩呢,顶多就是弃养了一个婴儿,爷爷您后台这么硬,我就不信您真没办法。”
孔老太爷简直气得要吐血。
可他再生气,也得顾着家族颜面,顾着自己恐怕晚节不保。
他冷静思考了下,说道:“遗弃罪跑不了,但遗弃的是境外代孕的孩子,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,去把你妹妹叫来,问问清楚。”
孔晗的小姑是资深律师。
哪怕被孔老太爷威逼利诱,她也没动摇,一口咬定,哥哥嫂嫂要负法律责任,非得坐牢。
而她呢,拒绝当这个辩护律师,不想帮忙争取减刑。
她甚至嘲讽:“抱歉啊爷爷,恕我直言,代孕的都是人渣,死不足惜。”
孔妈深受刺激,怒而争辩道:“怎么说话呢你!你懂什么?做成这桩生意,乌克兰那个代孕的女孩,也能拿几十万提成。你说说,年轻的平民女孩,有多少能靠自己赚这么多钱?存在即合理,你等着看吧,再过个二十年,国内代孕也会合法。”
孔爸也附和道:“就是,本来就是件双赢的事,怎么到妹妹你嘴里,就这么难听呢?”
孔家小姑给气笑了,直白道:“亏你们俩还是教授,有点脑子行吗?代孕合法化,多少女孩儿会被拐骗去做生育工具?又有多少会在代孕时死掉?即便现在没有合法,你们花出去的每一分钱,也在催化这个产业的成长,助纣为虐,你们想过吗?”
“你们当然没想过,你们从来都自私虚伪,走到今天这地步,是恶有恶报,我真该给你俩鼓鼓掌。”
她嘲讽痛骂,孔老太爷袖手旁观,没再维护孔爸。
孔爸觉得很没面子。
他愤怒出拳,骂道:“给你脸了是吧?”
孔家小姑常年健身,还是跆拳道黑带选手,三两下就制伏了他哥。
“别无能狂怒啊哥,我不是小孩子了,你还想欺负我?”
这场亡羊补牢的协商,只留下一地鸡毛,乌烟瘴气。
孔老太爷心烦意乱,命令道:“我头疼,你们都出去,自求多福,别来烦我
', ' ')('!”
夫妻俩只得从孔家大院离开,坐飞机回郦城。
还在候机厅呢,就刷到了网上的声明。
是孔老太爷发的小作文,言辞恳切,核心意思是说晚辈犯错,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,哪怕大义灭亲,他也要坚守正义公道。
这是要壮士断腕,保全孔家。
这样一来,孔家上下的旁支亲属,都知道老太爷放弃他俩了,趋利避害,没人再想趟这浑水。
孔妈冷笑一声,“老爷子真够绝情的。”
孔爸凝眉苦思许久,突然瞪大眼睛,问道:“你不觉得奇怪?这些事一天一夜之内,全曝光出来,迅速发酵,哪有这么巧?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舆论,是有人故意在搞我们夫妻俩!”
孔妈也后知后觉,明白了,赶紧去查。
果然一开始曝光代孕产业链的账号,隶属于傅氏集团旗下某传媒公司。
“是傅家!”她迟疑道:“你说,我们俩去道歉求饶,有用吗?”
孔爸一听就头皮发麻,呵斥道:“你傻吗?我们又没得罪傅家,人家有什么动机来整我们?傅可这人本性纯良,还给咱们学校捐了一个亿,你觉得他会舍不得那一百万?不能吧!顶多就是有人找他合作。”
“那你说是谁?”
孔爸蹙眉,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心烦意乱,抱怨道:“早就跟你说了,不该拿的钱别拿,你非不听。”
“说得好像你就没收过似的!”孔妈脾气也上来了,愤然道:“再说了,我收钱是为什么?还不是因为要代孕,给你留条血脉?”
孔爸不服气,回怼道:“你要是能生出来,还用得着代孕?问题在我在你?”
孔妈一下子被噎住。
“得,在你眼里,我不能再生孩子,我就有罪是吧?你这是物化歧视女性,你懂吗?”
孔爸冷笑,“别显得自己有多纯洁高尚,你不也一样?你忘了当初在乌克兰,你怎么说那些代孕妈妈的?你说她们没文化没脑子,低等贱民,全身上下就只有子宫值点钱,勉强算有点用。”
孔妈被震惊到了。
他们夫妻俩性格三观相合,很少争吵,没想到今天,在这人潮涌动的公共场合,丈夫和她撕破脸,翻出老黄历来刺激她。
她无法接受,质问道:“你身为丈夫,该对我说这话吗?”
孔爸不屑一顾道:“说了又怎样?我忍你很久了,你这女人,毁了我一辈子,我要离婚。”
可惜,俩人还没来得及去民政局,孔爸就被关了起来,接受审查。
唇亡齿寒,孔妈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进去的。
她思前想后,病急乱投医,去拜访傅可,总裁秘书说未经预约不许进,他就在傅氏集团大吵大闹,闹得鸡飞狗跳,浑然抛弃了教授风范。
迫于无奈,傅可见了她。
她疯狂道歉,以头抢地。
“只要您原谅,那一百万我如数奉还!”
傅可却始终淡然,把她扶起来,亲手给她泡了咖啡。
他不急不慢地解释。
“抱歉,这事真和我没关系。”
“我儿子您知道,最爱闯祸,我习惯给他收拾烂摊子,上次才会果断给您一百万,并不是要阴谋害您,那天我儿子被记者堵住,着急有事,才说漏嘴,您把我们揣测得太小人之心了。”
“那钱我也不想收回,毕竟我儿子的确睡……额,占用了孔晗很多时间,是该补偿。”
孔妈眼看道歉无果,红了眼,激动道:“是谁!是谁?你告诉我!我可以去跪,去道歉!赔上全部身家都行!你只告诉我是谁!”
傅可不为所动。
“我听不懂您的意思,抱歉,我要开会了,您请回吧。”
他拨通内线电话,保安把孔妈请了出去。
孔妈被拖出去,站在烈日骄阳下,痴痴傻傻的。
哪怕傅可尽了地主之谊,温和有礼,她都摆脱不了身处下位的劣势感。
学生时代,她是高岭之花,高傲矜贵;工作后,她是高高在上的教授,掌握了生杀予夺。
她从未如此狼狈。
傅可刚送走孔妈,傅兰斯就进来了。
傅可很严肃地问儿子:“孔晗失踪,是不是跟你有关?”
傅兰斯耸耸肩:“没有啊?”
“那你费那么多精力整孔家?为你这事,我把乌克兰的工程承包商都给得罪了,人家现在追着我骂呢,说我背地里捅他刀子。”
傅兰斯乐坏了,悠然道:“那你怎么说的?”
傅可无奈,“能怎么说?只能装傻,说不知道那是他家的产业,大水冲了龙王庙。”
傅兰斯笑得肚子痛,他喜欢看到表面纯良之人,暴露出自己性本恶的一面。
有时候他想,他的腹黑,完全遗传自他爸。
他笑够了才应道:“我整孔家,纯粹是出于报复,要不是孔晗爸妈太不是东西,孔晗不会离
', ' ')('家出走,就不会离开我。爸,你也不希望自己捐给郦大的钱,被这种大蛀虫私吞吧?”
“也是。”孔爸无奈道:“我的小少爷,最后问你一遍,代孕的书面材料和交易证据,要曝出去吗?”
傅兰斯琢磨了一瞬,点头道:“当然,中央派出的反腐调查组都到郦城了,正好匿名提交。”
“这要是提交,他们夫妻俩坐牢就是板上钉钉,你不怕孔晗恨你?”
“别磨磨唧唧。”
傅兰斯瞥他一眼,优哉游哉走了。
回到出租屋时,孔晗正看书,一见他回来,就亲亲热热叫老公,冲过来,灵活一跳,像树袋熊一样盘上他的腰。
他稳稳接住,双手托着,问道:“想我了没?”
“想啊,时时刻刻都在想。”
孔晗嘴甜得很,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,感慨道:“我看新闻了,没想到曝个代孕,扯出来这么多事,我都不知道他们收受贿赂。”
傅兰斯回他一个缠绵的吻,半晌,才松开他,叹道:“那你后悔吗?今天你妈妈去公司了,跪着求我爸,让说出幕后主使人的名字,她要赔上全部身家求原谅呢。”
孔晗抿唇,嘲讽似的一笑。
后悔吗?没有,他反而觉得惊喜。
谁知自己揪出来这事,竟只是冰山一角。
“迟来的道歉太轻贱,何况自我出生、他们抛弃我开始,我就不再是他们儿子了,之后那些年的家暴,道歉就能抵消吗?我不原谅,绝不。”
傅兰斯点头,“那我问你,那些代孕的关键证据,要曝光吗?很可能会判刑。”
“当然要曝。”孔晗戏谑道:“就算不曝也得判刑吧?我查过,代孕这事估摸着判个三年,可他俩收受贿赂,光新闻里曝光的数额,就十年起步,反腐调查组一来,查细了,恐怕更是凉凉。”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傅兰斯搂着孔晗,在沙发上坐下,继续深吻。
他心里泛起隐秘的快意,简直让他热血沸腾,比占有孔晗的初夜时,还要兴奋。
看,这就是他看中并深爱的人,和他一样毒辣狠绝,杀伐果断,是他的同类。
他不再孤独了。
从今往后,除了他,孔晗就再也没有可依靠的家人,只能像凌霄花一样,攀附着他。
没人能抢走的人,是他的了,永远是他的。
他激动得浑身颤抖。
颅内高潮迭起,灵魂都在嘶鸣战栗。
孔妈惶惶不可终日,东奔西走,想挽回颓势。
这一晚她回家时,赫然发现,一个白熊玩偶摆在沙发上。
那是孔晗九岁被接回家时,她为了哄他买的,是这么多年来,她给儿子送过的唯一一件礼物。
孔晗平日里很珍惜它。
洗洗晒晒,没让它落过灰,都快十年了,还是九成新。
可现在,这个白熊玩偶的四肢被拧断了,脑袋也拧了一半,倒吊在脖子上。
有血红色的液体,从玩偶眼中流出来。
长长一串,淅淅沥沥,染红了熊玩偶雪白的胸和脚,触目惊心,一股铁锈味。
“啊!”
孔妈一开灯,就被吓得惊声尖叫。
好半天她才缓过劲儿来,哪怕知道这是恶作剧,心里也犯怵。
她试图把那玩偶搬走,没想到一动手,那被折断一半、倒吊着的脑袋,突然彻底断掉,骨碌碌落地,玻璃珠子做成的眼球,直勾勾盯着她。
不寒而栗。
她恍然大悟。
给白熊抹上血,是赤裸裸的挑衅,孔晗是在表态,要和她彻底决裂。
他没有被劫持,而是自己躲起来了,就在附近。
看着她、暗算她、摧毁她。
她惊惶四顾,跟疯了一样。
谋害她的主谋,竟然是曾经逆来顺受的儿子,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变成白眼狼,她无法接受,恨不得把他找出来,生吞活剥。
她跑去保卫科查监控,没有痕迹,把视线对准了一楼。
高考都完了,傅兰斯为什么还住在这里?
她报了警,说傅兰斯非法囚禁她儿子孔晗,请求入室搜查。
警察带着警犬,呼啦啦一票人,进了傅兰斯的出租屋,那警犬事先在孔晗房间里闻过味儿,一进去,嗅到熟悉的味,就汪汪汪直叫,无比激动。
两只警犬叫得欢,最后绕着卧室里那张床坐下,不走了。
床底下那块地板砖,掀开来,就是地下室入口。
一墙之隔,孔晗站在下面,能听到他母亲在外面嘶吼,唇角上扬。
傅兰斯低垂眼眸,冷静无比。
警察盘问,他跟个流氓似的瞅着孔妈,戏谑道:“以前我和他,在这张床上滚过很多次,当然有他的味儿,我还录了像,阿姨想看吗?我很乐意分享给您看的。”
孔妈没想到,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,傅兰斯能朝她开黄腔。
', ' ')('地痞流氓!
她脸红如血,气冲冲离开,却被傅兰斯堵在门口。
傅兰斯死死盯着她,威胁道:“我说过,别特么诬陷我,您大半夜带着这么多警察,来骚扰我,就想这么走了?没个说法?”
她抿紧嘴唇,不甘心道歉。
两人对峙片刻,傅兰斯先松口了:“行,我不勉强您。”
他笑了笑,俯身在孔妈耳畔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反正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,奉劝您,趁着还没进去,好好享受几天,没个十年八年,见不到外面的阳光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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