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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有一而再(睡煎/抽批/脚镣/后入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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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以澈万万不能料想的是,她竟然很快就又醒来了。

一切都和昨日差不多,只是她今夜睡得更浅些,也许是因为疲惫太过,思绪纷杂,何况睡前一场温吞性事后,不能尽兴的也未必只有萧以澄一个,总之她未能深眠,因而萧以澄的唇刚刚覆压而下的时候,她便惊觉了。

连着两夜不得安生,萧以澈不禁要恼了,当即语气便很焦躁,问:“你做甚么!”

萧以澄一向不至于强迫她,可此时不同。他非但不停,甚至更急切,强硬地压着她,她才意识到性器依然在穴里,后知后觉地记起半睡半醒间穴口被撑开探入的异样感觉,一阵恍惚间,蓦地被他整根操到了底。

“你……!”萧以澈皱紧眉头,没能说出话,只是一声婉转的哼吟。接着她又推萧以澄的肩膀,自以为将抗拒表达得足够明确,却根本推不开。正当她惶惑时,萧以澄却无端停下了,问:“你不想要我?”

她听得很清楚,不是“不想要”,是“不想要我”——这叫什么话!萧以澈被问得莫名其妙,脑海中反唇相讥,几乎想斥他三更半夜不睡觉,在这里发疯;可是与此同时,她也知道萧以澄不对劲,自觉应该放缓语气,问他究竟是怎么了;何况在此之外,她还有她自己的本能:困极了,不想说话。

因而在这全然陌生的境况里,一连几句截然不同的话堆叠在她舌尖,反倒让她不知怎样开口。偏偏萧以澄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无言的反抗,还未得到满足的性器直接拔出,拉着她的膝弯,跪坐在她被迫大开的双腿之间,扬手,落下,巴掌抽在她柔嫩的腿心,接着,又是一下。

萧以澈全无防备,彻底懵了,一边呻吟,一边茫茫然抬头。床边的帘帏没有放下,今夜月光又很好,她在惨白的光线中看清了萧以澄的神色,熟悉的面容上有她未尝见过的冷意。萧以澈原本还要厉斥,被他这么一看,吓得气势弱了下去,开口有些磕绊,也说不出别的,颇有些无助地将先前那句废话又问了一遍:“你……你做甚么?”

她只知道疼,还不知道自己下身是怎样光景:软嫩的穴口还在本能地翕张,微微战栗,在之前的操干中流了水,而此时,又因为两下不留情的扇打,抽搐着吐出液体,细看不纯是她自己的淫液,竟是混着睡前射进去的白精,一同流了出来。

萧以澄抬手,绷直并拢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,也无所谓她是否看清,抹在掰开的大腿内侧,湿漉漉的,哂笑:“脏成这样,含着男人的精水躺在我床上,你倒还有脸来问我做什么……”说话间他转身不知要做什么,而萧以澈顾不上想这些,已经懵了。

这是她哥哥,护着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说过她一句重话的哥哥,何曾拿这样的语气来对她?何况什么叫脏,什么叫“男人的精水”,听他说话的意思,仿佛那不是他自己弄进去的东西!萧以澈怔怔良久,没能回过神来,正要反驳,可是已经晚了。

他竟然是拿了挂在床头的短刀来,一手用力地压着她的腿,一手用鲨鱼皮的刀鞘狠狠抽下去。

太痛了,最柔嫩的地方被猛烈抽打,以至于她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再无用武之地,都变换成了无措的尖叫和哭喊。萧以澈痛得什么都顾不上,大脑空白,只想逃走,在钳制下挣扎,双腿乱蹬,却只会换来加倍残酷的压制,膝弯被他箍着,仿佛陷入铁钳。

而抽打始终不停,密集得像是雨点。他不用手,是因为嫌脏,现在又非要那些东西都排干净不可,于是强迫肉穴在剧痛中痉挛,不住地抽搐,这样就能一股一股地吐出白浆,淫水里混合着肮脏的精絮。

他的妹妹身体里竟然有这样恶心的东西,而不听话的小辈当然应该得到教训。刀鞘的反复笞打之下,穴口的肉唇软塌塌分开两边,露出中间更加娇嫩的秘处,同样被抽到肿胀充血。教训甚至殃及阴核,抽到那个硬核时萧以澈发出尖利的痛叫,还是没能阻止他。

她实在受不了了,不管不顾地挣扎,小腿有意蓄力踢踹,总算觑准时机,挣脱了。她重心不稳,直接摔下床去,踉跄一下,刚站起来,正要往外逃,却又被刀鞘击中了膝后,腿一软,跪在地上。旋即萧以澄拧住她的手臂,厉斥:“你要跑去哪里!”

她能跑去哪里?无非是给自己一点喘息和梳理事态的余裕,而他的愤怒倒好像是她要永远从他的身边逃走似的。萧以澄拽着她,不是回床上,却是掀动了衣柜边的机关,往连着卧房的地下密室里去。

这间密室原先是可以歇憩的,有张石床,之前收整的时候,发现了血迹和刑具,大概是昔日鸣镝派曾找到这里,并逼供过什么人。床榻上的寝具扔出去了,床脚还有铁镣。萧以澈被拖过去,钳着脚腕,咔的一声,铐住。

“哥……哥!哥你做什么……”

她真的慌了,说不出别的,很苍白地又重复那个始终得不到回答的疑问,后果却只是被压在坚硬冰冷的石床上操干。比先前还要不堪,她跪伏在石面上,萧以澄从后面进入。他动作不大,却掐着她的腰身,不断地向后往性器上撞,如同使用一个泄欲的肉套子,又进得很深,恨不得操穿她,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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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要在最深处留下他的印记。

膝盖很痛,腿发软,渐渐跪不住,萧以澈克制不住地开始呜咽,脊背耸动,可是萧以澄根本不在乎,就这么操她。性事成为漫长的酷刑,终于等他将精液灌进身体里,萧以澈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,瘫软在床上,喘息未定。

她此时还有一丝奢望,觉得发泄过了,这下总该能问个清楚。何况萧以澄总算起身了,不像是要继续施暴的样子……她正想到这里,抬起头来,泪眼朦胧间,只看见模糊的轮廓晃动,浅浅变小。

他竟是就这么走了,消失在密室门户开合的响动中。

萧以澈懵了,怔怔看了好一会儿,忽而身子一歪,再次从床上滚落在地,昏迷过去。

萧以澈再醒来时,不得不面对现实:她仍身处一片黑暗的密室,又饿又累,浑身酸痛。此时再回想昨夜噩梦般的记忆,还是混混沌沌的,不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萧以澄怎么就变成那样,并且,听他话里的意思,是在怀疑她不忠。

即便他的暴虐是缘于出刀心法所导致的走火入魔,也很难解释其余。萧以澈近来已经看了不少前辈手记,祖辈中不乏因为这邪门的武功、晚年堕入疯魔的,她幼时也曾亲眼看见父亲是怎样发狂,然而他们都只不过是暴躁伤人,至于记忆错乱或妄想之类,却是闻所未闻。

她想不明白,暂且搁置。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衫,连亵衣都没有,没有光线的密室里她无法看清自己满身青紫淤肿的痕迹,只知道疼痛,以及身体每次移动时,都能感觉到的,下身隐秘的疼痛,还有脚腕上那条不容忽视的镣铐。

镣铐很沉,扣着她的脚腕,原本不算太紧,但昨夜又是操干又是挣扎,不免在硬铁上磨蹭,踝部很痛。萧以澈伸手去摸,摸出擦破一层皮肉的血口。镣铐的另一头连在石床边,钥匙没能找到,她拖着镣铐向密室出口处挪动,无可奈何地发现铁链绷直到极限,还是不足以让她触碰到机关。最终她放弃挣扎,尽可能坐着不动,好减轻脚腕上的疼痛。

在长久的枯坐中,她不免再想起昨夜,想起萧以澄可怕的样子——其实尽管萧以澄说她脏,且因此几乎将她当狗一样凌虐,她现在回想,因为陌生,竟并不觉得多么屈辱,而更多的是恐惧,就好像她不是无端地被哥哥殴打和羞辱,只是在深夜里撞见一只恶鬼。

想着想着,萧以澈蓦地打了个寒战,抱紧了自己的手臂。她始终没能找到答案,只能期盼萧以澄的出现。黑暗中无从判断时间的流逝,不知多久过去,门才又开了。

萧以澈刚听见声音便蓦地抬头,门外是隐约的灯火,外间又是夜晚,大约是一日过去了。萧以澄走进来,灯火又在他身后湮灭,隔了片刻,他才吹亮火折子,点起壁上的灯烛,脸上神色阴冷,在光下仍然可怖。

萧以澈盯着他靠近,想要开口,起初没能发出声音,顿了顿才哑着嗓子喊了声哥哥。她心里明明想向他求助,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。

可是现在,她终于得以在神志清明的时候看清这个人,又是一阵寒意窜上脊背。灯火燃得更亮,光下的脸看得分明,她知道,那虽是萧以澄不曾在她面前有过的表情,可这个人正是她哥哥。

萧以澄神色虽冷,却不似先前暴怒,俯身,萧以澈才看见他手里拿了个碗,放在地上,看向她:“饿了罢?过来。”

这是在……施舍一条狗。

她猛然瞪大眼睛,犹自不敢相信,尤其是在认出这人就是如假包换的萧以澄之后,更难以接受他会如此羞辱自己。然而萧以澄没有多少耐心等待,眯了眯眼:“不饿?那就收走。”

只是威胁,萧以澈看得出来,然而她还是顺从了,脱口道:“等等,我吃。”其实比起那个碗,她更希望萧以澄留下,至少让她再仔细看看,最好还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,从而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如果是为了这个……她可以忍受。

她拖着脚上的铁链,迎着他意有所指的视线,爬了过去。

很痛,脚腕,膝盖,还有腰,一时都在叫嚣。萧以澈咬牙忍着,爬近了,手伸向碗边,还未碰到,手指就被他抬脚踩住。她沉默,心中暗自权衡,还是妥协了,识趣地低头去舔。

说来好笑,即使到了这个地步,他们还是有这样惊人的默契,萧以澄根本不需要开口,她就知道要做一条趴在他脚下乞食的狗。

萧以澈凑近了,闻见气味,皱了皱鼻头。碗里一团暗色,是药膳,萧以澄的剩饭。萧以澈先前就讨厌这个味道,都不太愿意和他同桌吃饭,遑论陪他一起吃这些。而现在她别无选择,竟然还从药味里嗅出三分亲切,况且也真是饿了,伸出舌头,舔下几颗饭粒。

尽管事已至此,她却也不想太狼狈,舔得很费力。萧以澄居然也没催,抱臂靠墙,在旁等着,看她小幅度动作着的脑袋。后来,大概终于等急了,捡了墙角的鞭子,鞭梢一扬,勾着她的脖颈,迫使她昂起头来,悠悠地道:“好慢啊,是不喜欢吗——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提醒‘他’留下的,你不舔干净,如何让‘他’明白养狗的乐趣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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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以澈细长的脖颈被鞭子套住,更像被他牵着的狗,不过她此时无心计较这个,因为他的话而不自禁地又打了个寒战,问:“为什么是‘他’……‘他’是谁?”

鞋尖踢了踢碗边,险些踢翻,萧以澄问:“不认识?”

当然是认识的,因而她更想问的是前边那句为什么。碗里的东西还剩浅浅一层,萧以澈不想弄得太脏,又实在嫌弃,现在饿得几近痉挛的胃已经好受许多,她无心再吃,膝行着向萧以澄面前挪近了几步,道:“认得的,是哥哥……可是,求哥哥告诉我为什么,为什么是‘他’?”

萧以澄蹲下来,掐住她的下颌,四目相对,他的语调格外嘲讽:“他是你的好哥哥,我可没那么好心。”说话间,他瞥了一眼萧以澈覆上自己腕间的手,也不知是推拒还是求饶,看得他心头无名火起,原本只要甩开,却又变了方向,向上抽出,再落下,在她脸上抽了一记耳光。

她毫无防备,摔在地上,下意识地捂脸,火辣辣的。其实方才她不想推开也不想拉扯,只是不甘心地想摸摸他,作为确认,明知道这就是萧以澄,明知道日夜相处的人不可能无端换了一个,却还是无法理解眼前正发生的一切……然而那只手也是熟悉的,不管怎么验证,这就是他哥哥,是萧以澄本人。

唇角流血了,萧以澈抹了一下,正要开口,仰头,就看见鞭影扑面而来。她躲得晚了,肩头被抽出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。

萧以澈原本就怕极了鞭子。小时候,发狂的父亲也是这样抽萧以澄,下手毫不留情,道道破皮见血,至今萧以澄身上还能看出伤疤。她自小对鞭子怕得要命,原本萧以澄给她准备过一条软鞭,说是女孩子用这个防身,练好了,便使得轻巧又顺手,她不敢也不喜欢,后来还是萧以澄自己偶尔用一用。

而他练习的成果却是这样显现出来,下手很重,抽得萧以澈无处可逃。其实她本来也在莫大的恐惧中变得躲也不大会躲了,只抬手徒劳地挡,胳膊上又平添许多道痕迹,良久,她才哀哀地喊出声来,此时又哪里顾得上他说什么好哥哥与坏哥哥,只是下意识地,一声一声地喊哥。

叫了很多次,鞭子才停下,她被打怕了,身体犹在发抖,无暇思索背后的缘故,只是求饶:“哥哥别打了,我、我做错什么,求求你,我可以改,我可以……”

说到这里,萧以澈记起了昨夜,还记得他是因为自己的推拒发怒,肩膀瑟缩了一下,低声又补充:“我、我没有想推开哥哥……我可以……我可以给哥哥……”

“别惺惺作态了。”萧以澄冷笑,“给什么,说清楚。”

他作势又要打,吓得萧以澈又蜷缩起来,紧闭着眼:“别!别打,我、我说,我……我给哥哥,我给哥哥……操……”

尾音说得很轻,显然不是她平日里在床榻上大胆索求的样子。萧以澄不免又要嗤笑,转身去床沿坐下,命令:“爬过来,边爬边说,大声点。”

反正这是真的哥哥,要不……丢脸就丢脸罢。萧以澈这样说服自己,心一横,开口时声音提高了不少:“我给、我给哥哥操。我给哥哥操。我给哥哥操……”说着,她跌跌撞撞地往床边爬,靠近时,被他拉了上去。

脚镣沉甸甸地向下一坠,她被锁住的左脚垂在床边,腿心大开,朝向他。之前萧以澈几乎忘了昨夜的惨痛,此时他用鞭柄戳了戳穴口,她才猛然想起那里肿得厉害,残忍抽打后都还没有上药,如今只是被这么轻轻碰两下,都疼得厉害。她想到即将再受一次淫刑,甚至还是自己一步一喊求来的虐待,脸色都有些发白了。

“疼?”

她犹豫了一下,才敢答实话:“……疼。”

“疼不知道求饶?”

萧以澄问着,语调淡淡的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然而他握着鞭柄,又确乎只是在穴口轻轻碰了几下,尽管能看见红肿的软肉瑟缩着,在这样的境地下居然也敢淫荡地流水,却终究没有插进去。

这样一来,萧以澈更拿不准他的态度:倘若是对原先的哥哥,这时候何止是求饶,她必定哭闹着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咬出血,但她着实是被打怕了,只能将自己的唇瓣咬了又咬,颤声答:“若是、若是哥哥想,我……我就是给哥哥操的……”

萧以澄又笑——他在她面前还是爱笑,只不过都变成了冷笑——道:“说得不错。但……你是只有这里能操吗?”

萧以澈法,想说话又说不出,急得直哼,好在萧以澄及时领会了意思,浅浅吻她。萧以澈嫌不够,攀着他的脖子压得更低,不管不顾地索吻。

其实她鲜少自己掌控亲吻的节奏,此时又实在太急迫,不多时,竟在甜软的唇舌间尝出一抹淡淡的血腥。可她还不肯放,身下的律动节奏并未稍减,小腹酸胀,让她迫切地想要索取,向她予取予求的好哥哥索取更多。

然而这样任性的后果便是,她连呼吸都忘了大半,在濒临窒息间攀上高潮,蓦然将萧以澄推开,大口喘气。穴里的软肉一阵阵痉挛,抽搐般咬着硬物,被刺激得陷在绵长的快感余韵中,直到他射过退了出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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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穴口还在翕张着吐出精水。

萧以澈仰着头喘气,胸口剧烈地起伏。萧以澄起身时,她被压住的腿缓缓伸展,对快感之外的认知重归身体,只觉得腰酸腿酸,撒娇地哼了两声。萧以澄叠了帕子,拍拍她的腿,她也不觉得羞,张着腿由着他轻柔的擦拭清理,仍是哼哼唧唧的。

她简直像是得了趣的小猫,萧以澄听着好笑,明知故问:“难受?”她生怕哥哥会错了意,立即坐直了,连连摇头:“没有,没有!是舒服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也反应过来萧以澄是在逗她,怔了怔,脸一红,声音低下去,却还是说了一句:“就是舒服嘛。”

后来起身时,萧以澈忽而想起什么,问:“哥哥昨夜做噩梦了吗?”他一怔,摇头:“没有,为什么这么问?”话音才落,脸色倏忽变得不太好看,犹疑地确认:“难道又……”

“没有!”她及时打断,大脑飞速运转,掩饰过去,“我只是猜测,既然哥哥昨夜睡着了,而那个……东西又没有出现,也许哥哥会有什么感觉,譬如,在噩梦里战胜它了什么的!我瞎猜的!”

她糊弄过去,萧以澄这回像是真的相信了,没有追问,不过她自己心里的疑团却未消——倘若不是梦,那么他昨夜眼帘下不安的挣扎,难道是那个“坏哥哥”试图醒来的迹象?又为什么没能醒来、被她安抚了下去呢,真的是因为过分疲惫吗?

这些疑问萧以澈都只埋在自己心里,而在萧以澄眼中,他似乎找到了安全的解决方案,自始至终提起的心堪堪放下一半,却根本没有想过这样劳神的安排对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。萧以澈看出他的打算,试探着和他说,这并不是办法。他只嗯声,说他心里有数。

他对那个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恶鬼有别的想法。尽管阿澈坚称那是另一个他自己,但他并不相信——

她只是因为顾及这具躯壳才这么说的,而他纵然也不得不顾及肉身,却必须让恶鬼在永不见天日处熬至死去。

可惜事不遂人愿。

萧以澈再见到“坏哥哥”,是在五六天之后。

深夜她无端醒了,下意识去看萧以澄是不是又没睡,光线仍然昏黑,可她转过身去,与他四目相对,清楚地看见他阴鸷的眼神。

经历过这么多次了,萧以澈霎时就反应过来,跪坐起身,怯怯地叫了声哥,见他不说话,格外乖觉识趣地往后挪了挪,下了床,跪到地上去。

萧以澄嗤声,没说话,也坐起身,在床沿拍拍她的脸,不很用力,有羞辱意味,而这个程度的羞辱,她也已经习惯了,不觉得什么,甚至还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。待他分开腿,萧以澈就凑近,用唇齿给他宽衣的动作还很笨拙,但毕竟其心可嘉,萧以澄没催她,静静看着。

她将性器从衣料里释放出来,被弹出的肉柱拍在脸上,本能地瑟缩了一下,轻轻哼出声。但旋即又凑回来,伸出舌头去舔。萧以澄有意难为她,避了避,又扶着性器抽她的脸。她仍伸着舌头,仿佛很费力地追着舔,却舔不到,只是被一下下抽打在面颊上。

一连抽了十来下,直到她脸上泛起红色的宽印,还沾着液体,看起来可怜又淫乱。萧以澄这才放过她,容许她将性器含进去。萧以澈被戏弄良久,快要委屈得哭出来,此时虽然仍不好受,但总算进入熟悉的环节,暗地里松了口气,吮着性器舔弄。

她的技巧不算娴熟,但至少知道小心收着牙齿,舌头乱动,竭力做着深喉。之前总是吞不深的,如今已然知道了什么时候该吃得啧啧作响,什么时候呼吸什么时候屏息,以及如何用喉头本能的干呕挤压龟头、却不至于将性器呕出来,或者发出难听的声音,败坏他的兴致。

不论如何,她已经很乖了,只是终究不自禁地流了一点眼泪,后来呛得实在受不了了,牙齿还是不小心刮了他一下。

这明明只是小错,性器依然硬邦邦的,丝毫不受影响,可萧以澄根本不会轻饶她,退出去,扬手便抽在她脸上。她吃痛,还是没忍住抬手捂脸,旋即又被一脚踹在心口,跌倒之后,连忙又撑起身凑回去:“我知错了,我不敢挡了哥,我不敢了……”

“我罚不得你,是吗?”萧以澄无视她张皇失措的否认,继续说下去,“明天又该去告状了,告诉你的好哥哥我怎样待你,怎样羞辱你,看看他是怎样恨不得杀了我、杀了他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。他永远只能看你在我脚下当一条下贱的狗。”

萧以澈知道不能反驳,仰望他,用脸去蹭柱身,顺着话里的意思讨好:“我不说,我不说,哥该罚我的。我……我骚浪下贱,是个勾引亲哥哥的贱婢,我该打的……”

他又扶着性器抽了几下,命令她张嘴,射在她舌面上。而后萧以澄不说话,萧以澈也不敢动,学乖了,停在原地,就这么半伸着舌头看他,几乎控制不住涎水。

这时候萧以澄起身,又拿了鞭子。而她实在是怕,没控制住自己,低呼出声,本能地,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,往边上躲了躲。

完了。

萧以澈心里明知道自己不该躲的,可是事已至此,说什么也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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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了。她回过神来,拼命地求饶,可是萧以澄下手狠厉得前所未有,说着“喜欢躲就躲啊”,每次鞭笞都能抽得她滚上半圈,一直将她逼到墙角,陷入绝境。这下她真的躲不掉了,不躲了,鞭子却没停下,几乎是要将她往死里抽。

萧以澈勉强挡住头脸,渐渐没有力气求饶挣扎,只剩下身体受击后本能的弹动和抽搐。她一度以为自己真的会死,却不甘愿,强撑着维持一线神智,偶尔稍稍积攒起几分力气,便声嘶力竭地叫哥——不敢喊“哥哥救我”,怕激怒他,但听声调确乎就是这个意思。也不知道这样凄惨的求助是否生效,最终她还是在萧以澄停手之前昏迷过去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而萧以澄再清醒过来的时候,自己在床沿坐着,面对狼籍的房间,定睛一看,她在墙角,奄奄一息。

他冲过去抱起萧以澈的时候,甚至看见了墙上溅出的血点。他在剧烈的心悸间确认阿澈还活着,浅浅地呼吸,只是气若游丝,而后萧以澄检查她身上的伤处,大脑一片空白,许久视线才得以聚焦,先看见自己的手指,正在剧烈地颤抖。

后来萧以澈又发了高热,比先前那次更严重,完全不清醒了,嘴唇翕动,凑近了听,听到只是胡话,反反复复地,叫哥,叫疼,说我好害怕,哥救救我。

其实她梦见了多年以前、早已被遗失的记忆。当年,父亲还活着,她一直记得只有哥哥挨打,而她自己始终被保护得很好——其实不是这样的。

那是将近年节的一天,萧以澄不在,她原本躲在柴房,实在耐不住性子,悄悄出来,却在正堂上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。而后,就也是今日这般,被鞭子抽到墙角,一下又一下地,几乎每一鞭都掀起血肉碎末。

那次她也以为自己会死,直到萧以澄回来救她。

昔年那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子,浅色的新衣服被鞭子撕烂了,染透了血,在墙角缩成一团,几乎看不出是个活人。萧以澄今日忽然又想起,当时他回家,看见父亲坐在外面,面色不善。他怕得想跑,起初根本没注意阴影里的血色,直到萧玄英随手一指,他看过去……

那一刹那间的震动,他化成灰也会记得。

往事仿佛重演,而这一次,施暴的是他自己。

仿佛有一个恶毒的诅咒,抛出多年后,又飘飘然落下,将他兜头罩住。萧以澄曾经屡屡告诫自己,不该成为父亲那样的人,那样的疯子和野兽,到头来,却在不觉之间流露出如此可耻的一面。

他曾经不相信,或者,不愿意相信,但也许现在终究不得不承认,萧以澈的判断并没有错,那个面目可憎的恶鬼并非凭空缠上他,原来就是他本人。

不知能不能算是好消息——萧以澈总算退烧的时候,他惊觉自己不眠不休,且毫无困意。而真正的好消息是,她在那个午后清醒过来,看着他,苍白地笑了笑,说:“哥,我好像…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
其实萧以澈也是刚刚才意识到:此前她听过好几次的,“告诉你的好哥哥”之类,并不完全是嘲讽她只会求救的反话,而似乎是他认真的。

她没有解释,抬头问:“哥,你为什么……那么恨自己?”

萧以澄怔了怔,没有否认,露出无奈的苦笑:“我怎么能不恨……既然事已至此。”而她旋即摇头:“不,不是因为这个——我是说,在事已至此之前。哥,你从一开始就太过自责了。而且……‘他’也恨你。”

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:“‘他’恨我?恨我怎么不冲我来……”话音未落,萧以澈忍不住低低笑出声:“哥!你难道不懂吗,倘若你明早醒来,看见伤在你自己身上呢——不许骗我,我很清楚,你只会觉得释然……即便日日如此,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。”

一时间,他无言以对,想说那不一样,看着她的眼睛,识趣地没有说出口。萧以澈见他不反驳,知道自己猜对了,不禁又追问:“哥到底恨自己什么?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…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
“不,”萧以澄这下竟知道答了,却只是否认,不肯多说,“你不知道,我……我做得并不好,否则,也不会再三再四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,这是意外,或许,是你太恨自己,恨得太累,所以生病了。这是一场病,尚未痊愈,没有什么再三再四。”她轻轻说着,握着他的手,指腹在掌沿和缓地摩挲,“究竟还有哪里做错,哥哥真的不肯告诉我吗?那至少……你试着不要恨自己,好不好?”

又是沉默,他说不出,也做不到。萧以澈耐心等了又等,而他只是回握住她的手指,道:“我明白了……你大病未愈,不要劳神,先休息罢。”

大病未愈的分明不止是她一个。萧以澈无奈,看着他眼底的血丝,又叹了口气:“明白了就试一试呀,就当是为了我好。”又等良久,才终于听见一声嗯。

她确实精神不济,原本还想细细盘问自己昏迷期间他是怎样过来的,接下来又打算如何度日,但撑不住睡了过去。她睡得不太安稳,额上热度又反复一回,朦胧间感觉到哥哥始终坐在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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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暮时,萧以澄叫她起来喝了半碗粥,她问:“你呢?”他一笑:“要我陪你喝这个?什么都没加,还不如药膳有点滋味。知道你讨厌那个味道,我一会儿去外间,而且,也还有新找出来的几册药方想看。”

他的话有些多,萧以澈多看了他几眼,但什么都没说,只嗯声,放下碗,又躺回去。

她的不快显而易见,萧以澄停了停,又说:“我还想了个法子。下次我再发疯,你先去密室里躲一躲罢,第三道机关门的右孔,用簪子插进去堵死,从另一边打不开。密室里我重新收拾过了,能住,你自己躲进去也好,若有办法,将我关进去也好。”

萧以澈抬眼看他,没说话,他却不心虚,又笑了一下,边将一支金簪压在她枕边,边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一般:“看在我是教你用簪子堵锁眼,而不是拿起刀来捅我的份上,就不要生气了罢?”

拿刀捅他……这样的话,萧以澄不是说不出来,确乎有进步。萧以澈有点想笑,唇角微勾,又绷成直线,翻了个身,扭过头去。身后的脚步声渐远,她才转回来,看着簪子,心里五味杂陈:进步是进步,可他明知自己生气,却还是不愿意说清楚,他到底为何那样自责。

能是因为什么呢,萧以澈想来想去,还是想不明白,甚至去追溯他发疯时说过的话——其实她本来不曾因为那些恶意而太过受伤,毕竟知道非他本意,但现在再想想,又不免怀疑其中是否也有一部分的真心。

譬如,怨恨她的勾引,是因为真的认定她将他引入歧途或深渊吗,又或者,要她成为一条被铁链锁住的狗,是因为觉得她既然撩拨了,就该足够听话乖巧地予取予求,彻底成为他的掌中之物吗?

如果、只是如果,这是哥哥内心深处的阴暗欲望,她能平心以待吗?

萧以澈扪心自问,一边觉得人到底难免有一些低劣却不必付诸实践的淫欲,一边却也的确会为此感到痛苦。她并不是高门大户里生长出来的白莲花,早就看够了人心鬼蜮,瞥见过种种不可告人的欲望,但是设想这一切也会来自于最亲近的哥哥,还是不免难过。

不过既然他并未承认,似乎也不必急于设想这些……纷杂的思索间她又陷入浅眠,再醒来,天色已然全暗了,萧以澄不在,外间还有光线。

萧以澈下了床,蹑手蹑脚地潜行到内室的门口,借着屏风的遮掩,向外探看。在看清外间的情形以及萧以澄所在之前,先听见了极为痛苦的作呕声。

她愣了一下,霎时胸口闷闷的,光是听那声音,自己喉咙似乎也很不舒服。萧以澈抬手去捂,抚了几下胸口,不知为什么,眼眶忽然间酸涩起来。

其实萧以澄也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,反胃的感觉克制不住,自知都被她听见了。本以为她一定会立即冲过来,他有些狼狈地侧了侧身,徒劳地遮掩——然而没有,萧以澈没有靠近,让他有余裕平复胸臆间翻腾着的恶心,边漱口边想,如今这个妹妹也知道要避开他的尴尬。

可他竟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。萧以澈又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不禁脱口而出:“怎么还是来了?”她“啊”的一声,眨眨眼:“方才……呃,方才没有穿鞋,怕哥哥骂我。”

萧以澄本应该是听得出她赤脚踩在地上的,却根本没想到这一层,只顾着疑惑她明明看见听见,为什么折转回去。这样一来,他心里暗自闪过几分自责,但同样的错误不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再犯,萧以澄抬眼看她,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回走,语调里还是有几分她躲不过去的责怪:“都回去穿鞋了,不知道披件衣服吗?”

在此之前,萧以澈未必不在内心怨怪、甚至记恨他的隐瞒,可是此时看见哥哥煞白的脸色,心里又软了。

不论如何,这是她哥哥,她早在出生之前,就亲密无比的哥哥,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、最好的亲人。

萧以澈被他推着坐回床上,又盯着他看了看,不禁想凑近了亲他。然而没能成功,在贴近之前,就被按住了——萧以澄方才漱口用的是药茶,自己都嫌满口发苦,唇上也都是她厌恶的气味。他偏过头,躲开了。

她也没有坚持,只是抱紧他,在深沉的夜色里,似乎什么话都变得更好说出口,低低感慨:“之前哥哥说,我瘦了一圈,我还觉得是夸张,现在才知道……抱着习惯了的腰,瘦了一圈,有这样明显……其实哥哥晚上根本没吃东西罢?”

或许也是因为黑暗,萧以澄坦陈:“嗯……我吃不下,什么都吃不下,也睡不着。”他的手臂回抱住她,微微收紧,下颌抵在萧以澈有些硌人的肩头,声音轻到近乎飘渺,却又补上一句苍白的安慰,“没事的,也吃了一点。”

就算吃了,大概也都吐了。萧以澈暗地里翻个白眼,忍住了没跟他计较这个,忽然想起什么:“哥哥,有件事……你还记得吗?我以前被爹打过,差点就打死了。我之前忘记了,最近才又想起来……我是想说,如果不是哥哥,我早就死掉了。”

“……我记得。”萧以澄并不愿意回忆自己是怎样抱着妹妹冲到医馆去的,但她一旦提起,血色的记忆直冲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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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脑海,他记得那天其实已经宵禁了,他撞上巡街的兵吏,对方没拦他,他去敲医馆的门,人家也让他进去了……倘若,倘若不是这样,倘若再耽搁一点……他就没有妹妹了。

这些话他都没有说,只是等待萧以澈的下文: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,我是因为哥哥才活下来的。哥哥不需要对我愧疚……”她的话没说完,被微凉的手指捂住了唇。萧以澄的声音很平和,但笃定:“活下来就是活下来。我是救过你,但那不是为了让你因我而死。”

萧以澈拉下他的手,点头:“我知道。但你救过我,不论哥哥对我做什么,想做什么,我都会记得,哥哥救过我的命,很多很多次,而从来没有害过我——这是生病了,这个不算。”说着,她抬头,亲吻他的脸颊,而后慢慢移到唇上。

这次萧以澄没有躲开,她亲完了,嘻嘻地笑,又说:“就算哥永远都是药罐子味了,也要亲的。”

他们似乎很久都不这样亲近了,萧以澄的呼吸变得有些浊重,仿佛就是某个刹那之间,忽然感觉到掌心之下隔着衣衫的她身体鲜活滚烫的热度——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,唇吻从双唇之间移到下颌,脖颈,锁骨,然后是已然愈合、但一度格外狰狞的伤口。萧以澈怂恿和纵然一般地在他耳边沉沉呼气,热度烧了他一身。

萧以澄一手环着她的肩,一手柔上了阴核,边抬眼看她。她一条腿横在他背后,另一条垂下床,向他敞开着,手指在身侧扣紧,仰起头,一时紧闭着眼,一时又望他,眼底有浓重的欲色,却又有依稀的紧张……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,保证:“阿澈,是我,是哥哥。你放心。”

萧以澈不再睁眼,呼吸更重,实在是情动了。他的手指滑到穴口,往里探,感觉到她身体本能微微的僵硬和颤抖,尤其是大腿内侧忽而绷紧的肌肉,猛然顿住。饶是如此,萧以澈却还在催他:“哥哥……进、进来……”

萧以澄叹了口气,指尖绕回来,在阴核边划圈,摇头:“阿澈,放松。”说着,凑去浅浅地在她唇上贴了一下:“今天不进去,别担心,哥哥会让你舒服的。”

他揉着,加了些力度。萧以澄实在太熟悉这具身体,深知怎样带给她真正的快乐。果然,紧绷的肉体渐渐放松,她的肩膀也不再发抖,呼吸的急促是因为欢愉而非惊惧。萧以澈哼吟着欠起身,蹭着他的肩膀,像小猫,忽而带了点哭腔,有一声没一声地、低低地叫:“哥哥……哥哥……”

萧以澄很有耐心地应着,手下不停,终于让她攀上高潮。她浑身绷紧了,抵着他,长长呼出一口气,软下去,穴口有春水沁出,都泄在他手上。萧以澄此时才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,深吸气,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她后背:“要不要换衣服?”

“不用。哥哥去洗罢。”她身上还好,只是倦了,倒下去,但没立即睡着,坚持到萧以澄洗手更衣回来。当夜,萧以澄在她身边睡了两个时辰,难得睡得很沉,也并未有意外发生。

次日,山庄外那位秦大夫的女儿上山采药,顺道拜访,来问有什么缺的。萧以澈去见她,知道她通医理,有意留着她聊天——

虽说萧以澄的病牵扯到功法隐秘,不好乱说出去,但她自己想东想西,只怕不靠谱,不得不旁敲侧击、弯弯绕绕地去问医者。于是萧以澈有意在闲聊间提起人与鬼共存一个躯壳的玄怪故事,秦姑娘听得一愣,只当她是孩子心性,摇摇头笑开:“大多神鬼背后,都有怪力乱神之外的理由,未必都不可说、不可解。”

萧以澈眼神一亮,更感兴趣了,当即顺着她的话头追问,顺便绘声绘色地将那故事描述了一遍,其中当然还掺了不少她结合萧以澄情形的捏造。秦姑娘也不胡乱敷衍她,认真听了,沉思一番,便真和她解释:

一个躯体内,本有三魂七魄,魂魄未尝不可以分裂。倘若身体的原主有些难以实践的欲望,譬如身为男子,却想穿裙画眉,又譬如向来温和,心中却有压抑的怒气,平日不能发泄,久而久之,身体有自救的本能,便分裂出另一副魂魄来代为圆梦,于是就变成了温和男子与暴烈女鬼共用一个躯壳,其实都只不过是他本人而已。

萧以澈若有所思,追问:“既然是他自己的欲望,为什么后来女鬼又走了呢?”

秦姑娘笑:“说了不是女鬼——并非所有的欲望都永无止境,他得到了满足,或是,想开了,不需要另一副魂魄来替他满足,自然就好了。”

也许……是这个道理。萧以澈依稀觉得自己把握住了关窍,猜想,或许萧以澄也是这样,魂魄分裂成了两半,一半还是原来的好哥哥,另一半是他压抑的欲望,以及终于不能凭理智和意志来压制的走火入魔。

然而这猜测还需验证,她当晚就去给萧以澄下最后通牒:“哥哥要么同我说清楚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,要么,我也不问了,哥哥去睡,我去问另一个坏哥哥。”顿了顿,她打量萧以澄的神情,便知道他还是不愿,也不想逼他,摆摆手:“算了,哥哥不想说酒别说了。你睡罢,我要见他。哥哥相信我,我有办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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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以澄皱眉,犹在沉思,萧以澈又补充:“我当然是有办法才会跟你说的,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同哥哥开玩笑——哥哥信我,我保证。”

萧以澈在萧以澄这里的“好好保护自己”的承诺还算可信,萧以澄最终妥协了,但还是反复叮嘱她,见势不妙必须要逃。她直视萧以澄的眼睛,不知道视线背后是否仍有另一副魂魄,但并不再因此感到恐惧,连连点头,满口答应,便哄他去睡。

令她多少有些意外的是,萧以澄虽然自称失眠,但在她身边,连着两夜,都睡得很好。今夜换作萧以澈在他身边睁着眼,看他沉静的眉目,忽而前所未有地感觉到,她好像长大了。

终于有这么一天,她也成为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、能保护好自己、并且还能让哥哥依赖的妹妹。她明明也不比萧以澄小太多,只是出生的时辰略有差别,她就该成为这样一个可靠的妹妹。

因此萧以澈又更平添了几分信心,几乎是兴致勃勃地,等了大半夜,直到四更将尽,到底是等来了那个眼神。

对方显然也知道她有话,不像从前几次一样急于动手,只是淡漠地与她对视。她更觉得自己所料不错,笑出声来。

萧以澄皱了皱眉,问她:“你不害怕吗?”‘

她摇头,不像上次一样慌张,但还是跪坐起来,姿态很乖巧地凑过去亲他,问:“我为什么要怕哥哥?我明明信赖你,喜欢你,钟情于你。”

可惜萧以澄不让她亲,双唇一触即离,萧以澈很快被推开了,却还是不显得多么慌乱或害怕,仍是对着他笑,讨好,但不算献媚。他嗤声,问:“这是想明白什么了?别自作聪明了,你刚才那番话是说给你的好哥哥的,不是我。”

萧以澈抿了抿唇,深呼吸,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揣测:“我是想,哥哥恨自己,或者说,恨他,而他也恨你,但是,我不。如果哥哥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,又不能、或者不愿意改变,那我就把双倍的爱给你。哥哥,这是给你的,也是给他的,你们两个——如果真的是’两个‘的话——我都要给。”

萧以澄没说话,眼神中有动摇,但还不够,又一次推开她。她犹不放弃,眨眨眼:“哥哥嫌我不配吗?那哥哥教我,怎么才配,或者……我配做什么,我配亲哥哥哪里?”

“你配什么?”萧以澄没什么好脸色,但大概看在她实在乖巧识趣的份上,没有骂她,只是嘲讽地反问,嗤笑命令,“转过去,趴好。”

萧以澈没敢反抗,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起来,在心里给自己鼓气:没让她跪到地上去,已经算是大有进步了。她撑着床面转身,一边转一边看他,试图从他神色里找出更多的讯息,犹自舍不得,情不自禁地拖延时间,蓦然被扣住后颈按了下去。

如果只是这样,和他原先也没什么区别。她的身体颇为娴熟地摆好了姿势,伏在床上,上身趴低,塌腰翘臀,腿分得很开,穴口翕张,自觉地分泌液体——哥哥并非不会这样操她,单从下意识地姿态调整来看,就看得出她早已做惯,并不抗拒。可是……

这毕竟不是她所熟悉的进展,萧以澈还是紧张,且有些委屈,咬着自己的小臂,恰好在手指探进穴里的时候呜咽了一声。

算是撒娇,但萧以澄并不回应,最多也只是收回按着她后颈的手,扶在她腰上,没有用力。穴里湿软如常,右手两指捣弄几下,换成三指,草草抽插,换作性器慢慢操进去。萧以澈的哭腔变软了,喘得厉害,但尚可承受,龟头碾过敏感点的时候,腿抖了一下,被拍着说了声“跪好”,堪堪稳住了。

她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,却还是觉得屈辱,并且,不同于之前的被强迫,这是她自愿的,是她自己问的“配做什么”,而答案却是她只配像狗一样被这样压着操干……萧以澈深吸气,努力压制混乱的思绪,呼气时却还有些抖,抽噎着叫了声哥哥。

“委屈什么,不是你自己求的吗?”

萧以澄拽着胳膊将她拉起来,体位变换时的刺激令她昂着头尖叫出声,脊背猛烈一颤,旋即贴进他怀里。她肩膀一耸,摇头:“没、没有委屈,我……”

她在哭,看起来不是多心甘情愿的样子,萧以澄冷笑,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性器还硬着,欲望丝毫未得满足,却直接退了出来。

萧以澈慌了,叫声“哥哥”,转过来,视线往下一扫,再看看他,手肘撑着床面,犹犹豫豫的。不过她的意图太明显,萧以澄看得出来,既不催促,也不拦,向后一靠,慢悠悠地道:“不是还问我,你配亲哪里吗?”

萧以澈之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下贱到这个地步。她低头,舔舔柱身,又看他,用脸颊蹭了蹭,忽然在性器顶端亲了一口。这举动似乎比将他的性器吞进去还要淫荡,而她此刻竟然不太在乎,一边亲,一边还瞪大了眼睛往上看。

这是勾引。

猝不及防的,性器在她唇边跳了跳,然后白浊的液体就溅上她的脸,顿了顿,又射出一股,沾在她唇上。舌尖小心翼翼探出来,一卷,舔掉了。

她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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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上糊着白精,不太睁得开眼,萧以澄本来是不在乎的,但想到她方才那个眼神,随手扯过一截衣摆,替她擦了擦脸。她仰头看着,专注,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眨眼,擦着擦着,忽然偏头要亲他的手。

只差一点,没亲到。

萧以澄顺手就抽了她一记耳光,有些重,打得她偏过脸,没叫疼,很快又转回来,仍旧那样下贱又讨好地望着他。他用手背在另一侧脸颊上拍拍,再抽下去。这回萧以澈低低哼了一声,本能抬手摸摸发热的脸颊。他垂眼看着,命令:“手拿开。抓着膝弯分开——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。”

萧以澈乖乖照做了,接着又是正反手两个耳光,本来就扇得重,反手又更痛几分。不过也有好处,难得萧以澄一边扇她,一边还腾出另一只手来玩弄大张的腿心,中指和无名指很快伸进穴里,拇指按揉阴蒂。上面扇着巴掌,下面抠挖揉捏。他一心二用,萧以澈却被弄得晕晕乎乎,起初还记得,要把扇偏过去的脸扭回来挨下一巴掌,要握着膝弯把腿掰开,渐渐就昏了头,脸偏过去又转回来,腰和腿也全跟着扭来扭去。

她明明已然在“坏哥哥”这里受足了粗暴的对待,但这样又痛又爽,还是第一次。脸很痛,下身的敏感点又都被照顾,穴里软肉不管她处在怎样狼狈的境地,兴奋地夹着他的手指吮吸。事已至此,萧以澈还是乖的,每每挨了打,瑟缩一下,旋即又把脸摆正了送到他抽得顺手的位置去。眼看就要高潮了,昂首抻着脖颈,身体不自禁地用力,甬道一抽一抽的。

然而萧以澄偏偏在这时候卡准时机抽手了,肉穴骤然空虚,无助地收缩两下,找不回先前的感觉。她像从高处坠落,无助地望着他,本能地挺了挺腰。他将裹着淫水的手指递到她唇边,问:“让你爽,就忘记自己的地位了?贱货。”

脸都抽红了,双颊滚烫,怎么可能忘?她摇摇头,乖乖伸舌头去舔,本来即将高潮的身体还在下意识地用力,可她只能舔,还要竭力克制着不咬他。舔着舔着,萧以澈不死心,抿唇又试图亲他的指尖。可他竟然还是警觉,手指角度一转,压着她的唇:“谁允许你亲了?”

“哥哥……”她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,又想,今夜的“坏哥哥”待她已经很好,她的思路很可能是对的,不能前功尽弃,于是话到嘴边,讨饶改成讨打,“我错了,哥哥扇我罢,我是贱货,是哥哥的……呃!”

下一巴掌改了角度,扇在腿心。她腰身一弹,叫出声,手指抓紧膝弯,却扳得更开了。水淋淋的阴户被狠心抽打,阴蒂已在之前的玩弄中肿胀突起,此时当然不免于严刑,不过眼看就要高潮的小穴巴不得他反复刺激,萧以澈几乎是挺着腿心将自己送到他手下挨打,肉体食髓知味地从虐待中感受到爽快。

于是打得狠了,也爽得狠了,她便开始呃呃啊啊地乱叫,都是无意义的音节,间或混杂两句同他学来的、羞辱自己的话。啪啪的巴掌声因为混合着水声而显得格外响亮,快感盖过疼,总算,萧以澄指尖狠刮一下阴蒂,她身体一绷,竟是被玩得喷出水来。

蓄力过久的快感巅峰来势凶猛,她喷完了,还因为余韵而不自禁地尖叫,羞红了脸,这时候不肯、也全然顾不上乖乖掰着腿了,侧身躺倒,蜷在床上,边呻吟边大口喘气,余光瞥见萧以澄伸手,下意识躲开。

他心情颇好,笑了笑,手停在空中,手指下划两次,像招小动物:“过来,不是打你。”

萧以澈浑身发软,还是蹭过去了,被温和的手掌摸摸头,手指理顺她黏在脸边的乱发,接着擦眼泪。她胆子又大起来,仰头,不死心地再次尝试亲他的手,然而换来的当然还是耳光,这回轻些,可他语调仍重:“没规矩的东西。”

而后这个“坏哥哥”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操干,她坐在他身上,穴口还是湿淋淋的,痉挛的软肉被硬生生顶开,堪称势如破竹,而她就是从中裂成两瓣的竹筒,发出尖哑的哀鸣。性器胀在肉穴里,硬得要命,试图绞紧的甬道都本能地不敢咬得太用力,反复收缩,更是抽搐不已。她想哭,才出半声,小腹发抖,都能挤到那根凶器,当真是哭也不敢了,抬眼看他,半张着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音节。

累归累,但这姿势更方便她献媚。萧以澄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,再按下去,而她就在专注地亲他的手指,胸口,肩膀,脖颈,所有他允许的地方,最后,终于被射进穴里的时候她几乎晕过去了,但还有知觉,蓦地仰头,向前一探,唇上贴到了软软的触感……

总算,总算!

和她想象中一样,这次,萧以澄没有伤害她。

白日里,萧以澄再醒来的时候,她还在睡,万幸,是好端端地睡在床上。他急切地起身检查,便看见她眼睛都哭肿了,万幸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,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。

他提心吊胆地,一直等到萧以澈醒来,再也耐不住性子,有些急切地问她:“发生什么了?”然而萧以澈笑而不语,视线渐渐对焦,转向他,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,搂着他的脖颈,亲上去,感慨:“好软哦……哥哥,我都知道了。”

萧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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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的身体有微微的僵硬,问:“知道什么?”她又亲一下,唇间啧的一声,道:“哥不要紧张,我就是知道了呀,没关系的。”

不就是在卧房里当狗吗,如果对方是哥哥,她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。她可以用身体逢迎讨好,承受更激烈的欲求,扶着他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掐出淤青,同时用高潮后痉挛的肉穴按摩他的性器再被彻底操开操软……这一切的一切,只要对方是哥哥,都没什么不可以。

后来她又试了一次,和她的“好哥哥”。萧以澈几乎是怂恿着哥哥肆意对待她,玩弄她。这一次她又弄湿了床单,事后软在床上,累得快要散架,却也足够尽兴,扭头笑道:“我又不是瓷娃娃,哥若是喜欢这样,也没什么不好说的。”

萧以澄的脸色却很奇怪:“他跟你说的是这个?”

“啊?”萧以澈蓦地翻身坐直了,眨眨眼,“不是吗?”

萧以澄在她宣称自己“都知道了”后没多久就猜出她是诈自己,此时总算确证,摇摇头。她皱起眉:“那是什么!你跟我说嘛……你笑什么,你告诉我嘛……”

她的手臂缠上来,那个瞬间他忽然发觉,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
“之前有一次,也是这样的时候,你躺在旁边,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深呼吸,“我忽然觉得,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,麻木不仁。不该是这样的……你说的对,那时候我很恨自己。”

萧以澈有点懵:“就因为这个?”

“那时我以为我终于变成了……一头野兽,沦为丑陋不堪的畜类,或者,像一把刀,别无长处,没有人性,只会机械地杀戮,此生不配沾染任何真心。这一切我不敢告诉你。我以为我可以压制,可是……”

可是事实证明他所有的挣扎只是让事情变得更糟糕,所以他更恨自己,一切愈演愈烈。

原来他不可告人的欲望根本就不是想让她当狗,是恨他自己。萧以澈忽而笑了:“哥哥知道,如果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你没感觉,会怎么做吗——我根本就不会发现,累的时候,我会过一会儿再爱你。哥哥,这很正常。人会累的,这并不说明你成为机械的杀戮工具,而是恰恰相反。”

萧以澄想了想,道:“我现在知道了。”

是否想通了她的道理还未可知,但是,方才阿澈缠上来问“笑什么”的时候,他又能感觉到心里丰沛的爱意,不是愧疚或者别的什么,这让他感到很安心,仿佛确认自己还活着。

萧以澈重新躺在他身边,忽而又说:“不知道另一个你还会不会再出现,似乎不会了——其实我还有点庆幸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在他消失之前,我亲到他了。”

三更。

雨夜里,更声很远,成为细细的一线,穿过雨帘夜幕,飘过来。萧以澄闻声下意识抬头,视线正对着摇晃的烛火,略略愣怔,被火光晃了眼,才回神,合眼,屈指揉了揉太阳穴。

桌上,账册合上了,推到一旁,露出压在下面的信纸。萧以澄睁眼的时候,正巧看见落款处的印鉴,没忍住嗤笑了一声:那是大半个獬豸图案,神羊阁主的印信,没印实,朱红浅淡,缺了一角,和信件的内容一样敷衍。

此前他借藏锋山庄旧部之名给神羊阁去信,说二十年前“锋镝之战”后,藏锋山百余年积聚的家财、秘籍要么毁于大火,要么归于鸣镝派之手,如今,主使那一战的鸣镝派雷总舵主老了,病了,病得快死了,望神羊阁主持公道,免得雷铸将秘密带到坟墓里去。

那封信写得不好,萧以澄不想过多暴露自己,有意用词平淡,好像只是个偶然为往事激愤一刹的局外人,或许也正因此,回信亦是平淡甚至漠然的,绝口不提那个“秘密”,客套般地回答,“公道自在人心”。他盯着这六个字又细细看了两遍,再嗤笑,读为“息事宁人”。还有最后那个印,獬豸是以独角撞奸人的瑞兽,偏偏这一只,没印好,缺的恰巧是兽角,看来有些讽刺。

倒也不该苛求神羊阁,他们自诩“为江湖辨曲直”,二十年前,也曾说过几句话。彼时藏锋山庄已成废墟,庄中百余口无一生还,鸣镝派仍旧穷追不舍,在江湖上追杀一切有关之人。正是神羊阁出面,与雷铸长谈,杀戮才总算停止。若非如此,只怕时至今日也没有什么“山庄旧部”可言了。

至于那个“秘密”,人人避而不谈,又人人心知肚明。藏锋山庄覆灭,是因为一本秘籍,内功心法,名为“藏锋”;据说此功神异,山庄传人,几乎代代都是武学奇才,从无敌手。不过,当年落入鸣镝派之手的人都说,秘籍毁了,和庄主萧玄英一同葬身火海;鸣镝派不信,刑讯逼供,无所不用其极;后来停手,有人说是听劝放弃,有人说,此等大利,神羊阁哪里劝得住,当然是找到了。自此,鸣镝派势力崛起,所向披靡。

但萧以澄知道,鸣镝派倚靠的并非神功,只是人心中的恐惧。因为秘籍在他手里,他不是什么旧部,是传人,新一代的、没了山庄的庄主。

天边一声惊雷,他正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,手指没有颤抖。烧完了,萧以澄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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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吹灯,恰巧听见门上两声轻叩。他心里一凛,手指在袖中扣紧短刀的刀柄,立即转身看向门板,又听见笃笃几敲,继而是个温软的声音:“哥哥,哥哥醒着吗?”

他放松下来,开门,他的孪生妹妹萧以澈站在外面,头发披散,被子裹在身上,手里抓着被角,抱着软枕,道:“我害怕,可以来哥哥这里睡吗?”

萧以澄微微皱眉:“害怕?”原本还想说什么,但看她点头,将自己裹得更紧,甚至还颤了一下,叹气,让开。萧以澈的眼睛当即一亮,小跑着进来,没穿好的绣鞋在地上啪嗒啪嗒拍了五六下,再啪啪两声掉落,她扑到床上去,在里侧躺好了。

萧以澄在几乎漆黑一片的室内看她熟门熟路的背影,心想,他们大概在这里住得太久了。但搬家并非当务之急,他很快抛开这段思绪,在床沿坐下,将方才没出口的话问完:“几声响雷,就能吓得你睡不着?”

“不光是雷,”萧以澈蒙着头,声音闷闷的,“白天在胭脂铺子里听周姐姐说狐狸精呢……三更半夜来人房里,吸精气的,吸了几日,就剩下一张皮了!”

萧以澄简直气笑了:“胆子小就别听,再说了,那跟你有什么关系?要来也是……”话音未落,被抢白了,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来,瞪他:“我就是担心哥呀!哥被狐狸精骗走了,吸干了,我怎么办?万一被人找上门来,他们吃了我都不吐骨头,还不如狐狸精呢!我想到这个,就……就吓得来找哥了呀。”

他沉默片刻,和衣上床,内心自省,是否早些年和她说了太多“再不听话就会招来鸣镝派把你抓走”,吓唬得过了头。这样说来,他这个妹妹胆子小,也确实是他的错,他得负责。萧以澄躺下,感觉到一只手贴着床单,穿过两层被子的阻隔,握住他的,手指本能一动。

“哥……你没生气吧?”

说来奇怪,他的无名火已然消散。萧以澄闭眼,答:“没有。睡吧——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萧以澈正暗自为自己更进一步的语言艺术骄傲:哥哥问她是否吓得睡不着,她只说吓得来找哥,一字一句,全非虚言,都是实话。她得意,探到床铺另半边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几下,被萧以澄按下去。

手心覆着手背,几个呼吸间,他猛然回神似的,将她的手推了回来。萧以澈憋笑,嘴角弯了又平,没说话。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——他们被彼此吸引。

那本秘籍,“藏锋”,分为两部,“出刀”和“入鞘”,向来由藏锋山庄庄主和夫人修习,一个为刀,一个是鞘。因此,非但历代山庄传人武功盖世,嫁入藏锋山庄的女子,亦会功力大增。然而,以肉身铸刀锋,本质上是将活生生的自己打造成一柄渴血嗜杀的兵器,若无刀鞘的包容,无处可归,便过刚易折,走火入魔,终致毁灭。

那场铺天盖地的大火里,庄主萧玄英和他的新婚夫人陆雨亭在亲信掩护下逃了出去,不在现场面目全非的焦黑尸首之中。陆雨亭本非江湖人,受惊过度,怀着身孕颠沛流离,产下双生子后,也一直缠绵病榻,数年便过世了;萧玄英本来无意武学,否则,也不会执意迎娶一个不通拳脚的大小姐,然而毁家丧妻之后,不知是复仇心切抑或自暴自弃,他开始修习“出刀”。

很快,萧玄英就意识到,来不及了。他学武太晚,再好的内功心法,也难以发挥其威力;何况,有刀无鞘,渐渐的,永无止境的暴虐冲动、对杀戮和鲜血的渴望还有频繁造访的噩梦和幻觉几乎将他撕碎。他自知无望,又过分急切地将复仇的重任转交给了萧以澄,连带着“出刀”。

论理,心法带来的疯癫没有那么快起效,毕竟十多年过去,萧以澄也还好端端地活着。然而在萧以澈的记忆里,已寻不到最初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的影子,只记得一墙之隔歇斯底里的叫骂,摔砸家具还有鞭笞肉体的声音。那时候萧以澄买了很多酒,向邻里假称他们的父亲是因为酗酒才暴躁,又教她乖乖藏好,不要露面。萧以澈就和几坛浊酒一起躲在柴房里,累了,怕了,舀几勺酒,就可以无知无觉,一夕安寝。

萧以澈一度以为,她太久不出现,萧玄英应该已经忘记自己有一双儿女了。那日她像往常一样,趁着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打扫屋子,听见房门响动,仓促地躲进衣柜。很快两个人的脚步声进门,长久的沉默后,萧玄英以难得理智的语气,说:“你妹妹和你不一样……你要复仇,带她回山庄,招赘,将萧家的血脉传下去……她和你不一样,你这疯子,你要去死,你要去死!哈哈哈哈……”

没能清醒太久,萧玄英又开始发疯,而后是他们都听惯了的刻毒的预言和诅咒。不过萧以澈第一次听闻他对自己的安排,原来自己并非被遗忘,只是摆在另一处的棋子。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冷笑了一声,抑或弄出别的动静,屋里诡异地安静了一刹,旋即衣柜被劈开。她堪堪躲过刀光,滚过破碎的木板,还未看清形势,一刀又至。

萧以澄挡在她面前,俯身抱住了她。那一刀砍上他的肩膀,血流下来,濡湿她的脸颊。她怕得发抖,想说自己没事,让他回身应对,但一时失声,说不出话。幸好,没有追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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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刀了。下一刀萧玄英砍向自己,而后重重倒下,片刻后,安静了。

萧以澄还在轻声安抚她:“没事的,没事的,结束了。”她贴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和温热的血,渐渐平静,仍旧说不出话来,纷杂的思绪却已归位,那时候她想,萧玄英才是那个要去死的疯子,只有他是,他失算了——

早在第一次听见萧玄英的咒骂之后,萧以澈就开始偷偷修习下半本秘籍。通常,庄主夫人在生下继承人后修习“入鞘”,一则因为秘籍毕竟是山庄家学,只传家人;二则,“入鞘”能致不孕。而如今的萧以澈,早已脱离了那个招赘以延续血脉的盘算,而萧以澄也不会疯魔而死,他已有了他的刀鞘。

不过萧以澄从不担忧此事,在他自己的计划里,复仇成功就是生命的终结。他恨鸣镝派,也恨“藏锋”,连带着,对“刀鞘”亦无什么好感。因而萧以澈从未提及,偏偏最适宜坦白的时候,她吓到说不出话,自此也就作罢了。

哥哥迟早会发现的,她想,秘籍里提过,刀与鞘相互吸引。

如今萧以澈十九岁了,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。

萧以澄不管妹妹在身边如何浮想联翩,强迫自己闭眼,心无旁骛,呼吸平稳,如同练习最枯燥的入门刀法,只需要盯牢某处,握紧手中的刀柄,挥出,一下、两下……慢慢数至三百有余,他陷入梦乡,梦里还是漫长枯燥练习的后续:木刀受击,震得虎口发麻,再经外力一挑,疲劳不堪的手再也握不稳了,刀和斥骂一同落地。

连刀也拿不住的废物,他知道自己是要被这样评点的,且不止于此,他还是个必将死去的疯子,看父亲歇斯底里,如见多年后的自己,形容狼狈,面目可憎,像走投无路的困兽。说来讽刺,他反反复复地练习,恨不得日以继夜,却只是为了早一点、再早一点成为那个疯子。

萧以澄抗拒过,但隐秘的抵触很快消失,只因他毕竟还有个妹妹。倘若必然有人要接手家传的责任和仇恨,他总不能推给萧以澈吧?何况,成为一个疯子,成为一个有足够实力复仇的疯子,在那以后……萧以澈就能回家。

虽然不曾见过藏锋山庄旧貌,但那应当是个很好的地方。从前,萧玄英还是个翩翩文士,最擅吟诗作曲,写过一本《山中四时集》,书成以后,自认看尽了家中景色,执意外出游历,后来也正是这本词集,牵起他与陆家小姐的一段姻缘。

萧以澄幼时听母亲说过此事,也见过那本如今只用来垫桌脚的《山中四时集》,当时并不在意,草草翻阅,就放了回去。然而某次听见父亲在癫狂中荒腔走板地唱一句词:“枕落蕊,听春水,唱新歌。醉倒河边恍惚拜星娥。”暗夜沉沉,寒风砭骨,就是那个瞬间,萧以澄忽然想,他得让萧以澈回家去。

还是在梦里,他又听见那句词,然后推开柴房的门,没有落花没有山溪,只是萧以澈醉倒在酒坛边,睡得沉沉,身上裹了一件他的旧外袍。大概很冷,她用力蜷缩着。萧以澄不知怎么想的,忽而累极,在她身边也躺下了。说不清是他自己冷,还是怕她冷,他从背后抱着她,抱紧了,低低呢喃:“阿澈。”

他明明还有很多事要做,要安抚父亲的狂暴情绪,要经营母亲暗中收回的陪嫁产业,要筹备复仇的计划……明明不该躺下,萧以澄却只想就这样搂着她,依偎取暖,仿佛此后再也没有机会——不是仿佛,是真的,父亲已经死了,这些年他们小有积蓄,复仇也该提上正轨,而且,萧以澄知道他心里常常有股不知所起的无名火,那是“出刀”的影响,他毕竟不想真的沦为一个疯子,那么,复仇之后,他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。

时日无多,他为何不能放肆呢。萧以澈在他怀里转过身,没有睁眼,仰起头来,唇轻轻拂过他的下颌。他深吸气,也闭着眼,低下头,表面上只是更用力地相拥,却在内心勾勒两人之间的距离,再靠近半寸……他就能吻她。

萧以澄悚然,睁眼,天光大亮。

如梦中一般,萧以澈埋在他怀里,还好,他们之间隔了两重棉被,她还在熟睡,未尝惊醒,也就不会察觉他不可告人的惶然和欲望。刹那间,萧以澄出了一身冷汗,回想熟睡中未能得逞的一时放纵,仍然心有余悸。

鬼迷心窍,早已有之。四五年前,便有街坊热心来牵红线,他一一谢绝,久而久之,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二人,就不免传出风言风语。萧以澈似不在意,可他听见,心里却如火燎针刺,是尖利又道不明的痛痒。好在家中有商铺,南来北往是常事,他们频繁移居,勉强避开流言,实在躲不过去,他也只好解释,父亲有遗命,要还乡再行嫁娶,还有,家中人丁单薄,妹妹不能外嫁,要招赘。这样说,便将来人都劝退了。

确乎是父亲遗命,但也有他的私心。萧以澄扪心自问,他是断然不愿看阿澈婚嫁的,遑论想象她也想这样伏在另一个人怀里酣睡,甚至不必由被褥隔开。这样的事,即便真要发生,也该在他死后。

但既然他还活着……萧以澄低头,盯着眼前平静的睡颜,深吸气,喉头滚动,呼吸有些急促,方才蛰伏下去的欲望居然隐隐又有抬头的架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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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动用了莫大的自制力,才迫使自己移开视线,犹未冷静,便听萧以澈在身边发出将醒未醒的绵软鼻音。

这本是常事,她惯爱赖床,自小如此。但萧以澄满心杂念,听得蓦然红了脸,立即翻身坐起,带得床铺一震。背后,萧以澈茫茫然叫他:“哥哥?”

“我……”他开口,便觉声音沙哑,顿了顿,“我去练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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