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州的州府衙门内厅,正道诸人的暂居之所,一帮人正商量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最终决战。
“对方真的会在明天打过来?如果我们收缩兵力,让其他城镇展现出无防备的状态,或许能争取不少时间吧。”
听到这种相当于放弃一部分百姓的剑意,一向正直的卓鸢皱起了眉头,但虑及对方是长辈,终究没有开口辩驳。
面对布施和尚的怀疑,计帷幄以肯定的语气道:“明天绝对是最后的决战,对方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,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态。如果主事者是红世双巫的话,也许有那么几分可能会中诱饵,可既然白庸在对面,就不可能看不透这种肤浅的拖延计策,一定主张进攻州府,他对战机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。”
“红世双巫作为一代枭雄,难道会乖乖听他的话?毕竟是外人,难免心有芥蒂,也许咱们可以利用这点做做文章。”
计帷幄摇头道:“别忘了,昨天敌人可是赢了一场大胜,这种布局的风格毫无疑问是出自白庸之手,红世双巫可没那样的智慧。通过这场大胜,白庸已经在对方阵营中占稳了根脚,拥有了话语权。而且,红世双巫虽然野心勃勃,却也并非急功冒进之辈,明辨是非优劣的能力还是有的,只有有人提醒,自然能看破一时的迷障,明白不能着迷于眼前的蝇头小利。”
戏无涯气愤的吹胡子道:“我都有些摸不着底了,白庸那小子真的没有被邪化吗?昨日的布局不留生机,压根是将我们往死里逼,如果不是齐无憾那小两口及时赶来,咱们一帮人可就全部交待了。”
“唉,这点我一开始就说过了,对上白庸一定要小心,千万不要认为他会放水。”
戏无涯总觉得心里没底:“该不会是哪里出了意外,让这小子彻底投敌了吧?你心中应该有把握的吧,万一这小子真的站在敌人那一边,凭他的脑子算计起咱们,明天可就真要危险了。”
“不会,师伯您就放心吧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”计帷幄一副妙算天下,安邦定国的智者气态,大有赶超姜尚张良的趋势。
“你到底是自信满满,拿出个证据来,让我也安心安心。”
“您看,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,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?昨日我跟白庸可是打得比您老那边激烈多了,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是拼命了,但您看看我的模样,可有受伤的痕迹?”
“有那么几分道理。”
戏无涯点头,安心不少。昨日一战,他跟布施和尚的伤势都还在恢复中,到了明天恐怕也只有七成的功体,相比之下,计帷幄则是活蹦乱跳,龙精虎猛,哪有与人拼死决战的迹象。
这时,齐无憾眨了眨眼,道:“会不会是白师弟为了迷惑咱们,特意装作默契的模样,好瞒天过海,临危发难。以我对他的认识,如果他真的被控制了心智,加入敌方,肯定会将这点也利用起来。虚中藏实,绵里藏针,正是他的拿手好戏。”
“……”
计帷幄潇洒的摇着扇子,端起桌上的茶,饮了一口后,长长的哈了一声,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。
戏无涯心急道:“你小子倒是反驳呀!”
“这个么……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”计帷幄打哈哈道,就差没说今天天气真不错。
“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回打道回玄宗,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,正所谓善恶有报,多行不义必自毙,老天会代咱们惩罚他们的。”
戏无涯虽是在开玩笑,但心中的担忧却是真的。一想到有个熟知自己性格脾气的人,正在暗中算计着自己,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,智者的可怕,往往是在作为敌人时候显现出来。
这点上没人能做出准确的判定,一时间大伙都各有心事,最后还是任之初率先开口转移话题,毕竟他对白庸并不熟稔,这时候反倒成了优势。
“话说,好像昨天一战中,死的人似乎都是元墟教。这点,莫非也是白少侠故意为之的?还是说,其实是计兄的杰作。”
“诶,特意让那三人离开,换上新人,将仇恨引向另外一端,这种坑害盟友的事,正直如我,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?”
计帷幄得意洋洋的说着,就差没在脸上写“快来夸奖我吧”。
布施和尚道:“也没必要故意打压他们,有这份交情在,消灭红世双巫之后也好谈话,到时候也能和解一下,彼此退让一步,说不定还能成为亲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