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剑山庄中,迟迟没能等到回报的探子,元墟教诸将如坐针毯,策无遗本人虽是平静,不发一言,但从他在短短一刻钟内连喝八杯茶就能察觉,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么冷静。
“不行,我不能再等下去了,必须去接引大人。”向来行事优雅的音无律此时也顾不得形象,焦急的说道。
丈百里没有发言,但他快速的来到音无律身边,显然也是抱有支持的想法。
“不可,你们太鲁莽了,必须再谨慎些,等探子回报情况后再做决定。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在我们身上,主公修为远超我等,哪怕遭遇拦截,化险为夷的机会也比我们大。”
“难道就这样让我们坐视大人身陷危机吗?与其让大人遇险,不如由我们来,就算是为了心安也要试一趟。如果对方的目标在大人,我们便能突破防线去救人,如果对方的目标在我们,那也可让自己心安。”
盖樵帆冷笑道:“心安?人死了当然会心安,军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在不知情况的时候,还是静观其变为妙。就算遇上同样的敌人,教主能脱身的几率也比我们来得大。又或者说,是你们不相信教主的本领?”
“担心跟信任是两码事,你不必卖弄口舌功夫,这里的人都很清楚你的诡辩之术。”音无律一别往常的温和,言辞犀利道,“比起大人,你更在乎自己的安全吧,贪生怕死的家伙。”
对于指责,盖樵帆只是叹了一口气,没有再辩解什么。旁边的扇那夜迦则是一如既往的沉稳,道:“稍安勿躁,冲动易犯错。”
“这么说来你也认为不该出动。好吧,最后一人,魑魅魔官,你的看法?”
魑魅魔官心中另有计较,全身笼罩在鬼气中的他看不清表情,一番思量后,也是点头道:“我也同意出动。”
丈百里道:“你的决定,使我意外。”
“哈哈,虽然我平日是比较胆小,但在这危机关头,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,一旦教主失败,我方就再无立足之地。”
魑魅魔官可说是元墟教中最符合魔道形象的人,一身鬼气,音调也总是阴森森,不轻易现出真身,行事也一向潜藏暗伏,很少光明正大的来。说他胆小也对也不对,平日战斗他都是躲在最后方,保证安全才敢出手,不过作为一名术修者,总不能指望他顶在最前面跟人死磕。
从理智上讲,策无遗并不同意现在出发,即便他心中也是颇为担心阎无辜的安危,仍要将大事放在最前面。可现在见群情奋起,即便弹压,恐怕丈百里与音无律两人也要强行出发,半推半就下,也便同意了。而既然决定出发,他就全力谋划一番,尽到军师的责任。
照目前情况,众人全部分开前进肯定是不行的,对方等的就是各个击破的机会,可如何聚集在一起,又容易一块被拦截。商议之下,决定由盖樵帆带领丈百里、音无律与魑魅魔官行动,并叮嘱一定要听从盖樵帆的命令,希望借由这他的沉稳带来冷静的判断。另外扇那夜迦则是带着夜镰豹,从小路出发,以她的本领就算是刑无私也不可能独自拦下,而一旦拦截她的人变多,那么另一边大队受到的阻力就会减小。
此外,等众将离开后,策无遗又命令逝水无痕暗中潜伏行动,他所能做的也便到此为止。
五人一豹离开刀剑山庄后,并没有受到狙击,他们心知这是对手故意要拉开与山庄的距离,避免发生意外时,山庄内会出来援兵,又或者是为了截断退路,因此并没有放松,而是绷紧了神经,一路小心戒备前进。
不过在很多时候,就算你小心谨慎,也很难避免状况的发生。扇那夜迦这一路行至一半,就停下了脚步,透过纱巾,戒备的眼神望向一处月下山丘,在那里,一人一鹤昂然站立。
“此路,通往黄泉。”
简单的六个字,若有他人说来扇那夜迦只会嗤之以鼻,而现在却是带来了无边的压力,不运功抵挡就会被压得倒退,她没想到对方竟会选择在此事上出手。
心知不可能取巧,也同样明白眼前敌人的强大,扇那夜迦决定用出全力,不敢再有保留,争取一丝突破的空隙。在此时选择正规的打斗显然是不智之举,唯有以绝招出奇克敌,方有一线转机。
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。婆娑涅槃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