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埋葬的过往,封锁的记忆,不愿见的幽鬼。
像长年的面具终有了裂缝,她心底一颤,忍不住俯下脸吻在他唇上,颌侧的点点胡渣,凸起的喉结,每一处疤痕,轻柔地,为了这也许不会再有的一刻。”宝霓,“,他翻身将她压住。
泰乔义从未在做爱时叫过她的名,一股无以名状的颤栗,好似接下来无论他要说什么,都将会是一个命运的折点。
时间如水银落地,须臾忽闪,他却什么也没说,只有落下的吻,深刻的,柔情的。
到他寓所时,两人已激做过一场,但此时,他再度灼热的欲望仿佛带着一种近乎郁沉的执着,缓缓撑进她体内,要将她生生融了,化在他的欲里,从此神形俱灭。
她低低哼了一声,不明白为什么,眼底竟给插入的快感逼出一丝微热。
窄腰沉下,一瞬搅进灵魂深处,他的十指紧紧嵌着她的,开始关系以来,从不曾有这样灵肉一体的交集,带着一股极力克制的暴烈。
抽插时,他始终维持着传教士体位,古典而不带邪意的淫欲,双臂撑在两侧,她双腿不由自主缠上窄腰,彻底敞开了迎着贯入,交合处汁水如浪花破碎的细沫,而她整个人都要给他撞得崩塌沉没。
饱胀,满足。
欲望拓入与抽离,越来越重,雷雨前,云翻风卷,密密压在心口,一种真正的惊心动魄,由着他狠狠捣入而碎裂。
她忍不住叫,发泄这种全无防备的心慌,丰乳疯狂摇动,又给他揉进嘴里,下身几乎要让这禁欲却又极深入的姿势撑坏。
敛起薄鄙粗劣,孽根如兽,仿佛想在她体内凿出一个洞穴,只为片刻休憩。
待发泄得够,几次高潮近乎耗尽了她,没来得及冲凉意识已陷入模糊。
然不知多久,罗宝霓给一阵突兀铃声惊醒,脑子犹是迷迷糊糊,还以为是梦,他的声音却一下传入脑海。”仲未困?“
只一句,她便彻底清醒过来,那声线带着一股不自觉的柔意,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。”爹地,“,暗夜里,极静,话筒里的脆声童稚可爱。”爹地我忘了提醒你,听日我表演,你话过会来。“
他兴许是怕吵醒她,音量更低了些,”爹地没有忘,呐,你快困觉,早上呢“
那些长久压抑的东西,终究在这一刻攫住了她,并令人被这狼狈的瞬间狠狠击溃。
罗宝霓轻轻起身,他回过头,话筒里仍在对话,她笑了笑,示意出去倒杯水,黑暗里,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见。
影沉沉的书架上是刚才激情中不曾注意的,几张框住的相,她看见了她们,也看见了他带着小女孩踩单车的笑,那仿佛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泰乔义,明亮的,柔情的,陌生的。
除了合义堂称职的坐馆,华埠的好老板,也许他同时还是一位好丈夫与好爸爸。
窗外落了雪,干干爽爽,阳台上已积了一寸,她穿上来时的晚宴服,刚披上灰白裘草,他便出来了,眼神微微一顿,罗宝霓又让自己尽量自然地笑了笑。”该走了,明天一大早要开会。“
泰乔义站在门边,这样的光线里,只有墨黑的眉峰与眼睫下的阴影依稀可辨,也许他正抿着唇,但她无法确定。
过了片刻他才开口。”我送你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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