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带了根碳素笔和笔记本,走累了就坐下来,涂涂写写,给接下来的行程做安排。
许逸身心愉悦的时候,阎家却是一阵鸡飞狗跳了,上至先生太太,下至保姆佣人,无一不是如临大敌。
阎家作为江宁市豪门贵族,不说旗下不计其数的上市公司,光脚下这栋别墅就是天价。
阎家别墅选址极好,有种闹市取静的意味。房屋整体坐北朝南,光占地就有一百一十六亩,在寸土寸金的江宁市里可以说是少有的。
别墅内置有泳池花园,中欧两室的风格在这随处可见,说句玩笑话,脚下踩的不是地而是白花花的人民币。
好巧不巧,阎家正是华贸科技股东,且是绝对控股的股东,换句话说,阎家就是许逸之前在职的顶头上司。
阎东霖吊儿郎当的二郎腿翘的他爹眼珠子疼,阎向东好不容易把这小崽子从海外调回来,原本想着和老伴环游世界过浪漫的二人世界。
可这小子刚刚说了什么?不干了?要休假一个月,闹着玩呢?
阎向东手里的玉珠子被转的噼啪响,忍了又忍,却还是气不过,骂道:“你小子不是说回来就接人工作的吗?现在又要整那一出?耍你爹我呢?”
“谁让你是我老子”阎东霖满不在意地说,一边还不忘慰劳自己的嘴巴
他伸手摘了颗水灵的油桃啃起来,嘴里得空道:“二十五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个月。”
父子两这场嘴仗,高下立判。
“看看,这说的都是什么话”阎向东气的满面红光
他在商业纵横数十载,城府深的能溺死经验浅的。
可有一点,他从不把那些弯弯绕绕带回家里,对着妻子儿女他总是一副炮仗脾气,算不得好却舒服。
“你也别着急上火”王秀雅瞪了老伴一眼。
这孩子他们见的本就少,小时候在国外读书逢年过年也不定能见到,那时他们忙生意,独这一根苗还照应不到,她心里始终觉得亏欠了孩子。
现在好不容易回到眼皮底下能瞧见了,家里的糟老头子一心就想着自己。
年逾五十的王秀雅保养很好,皮肤白皙,一袭紫色连衣裙穿的优雅动人,肩上两侧的白色蕾丝花纹恰如其分的显出她的贵气。
“霖儿,想玩就再玩一个月,我和你爹旅游什么时候不能去,你只管好好玩”
阎向东是圈内出了名妻奴,家里大小事最终都是王秀雅敲定的,妻子发了话,他自当是没有二话。
“嗯”阎东霖算准了这点请了他妈出来,不负众望,大获全胜。
他几口啃完手里的桃子,随手抽了一张纸,擦了擦手,说:“这次我也不光只想着玩,我有大事要做”
他说的真诚,引得阎向东都诧异了?难道真的转性子了?
“除了玩,嫌在家里一个月你还能干什么?”阎向东思想来去都无法通透。
阎东霖眉头一挑,怪异道:
“我可没说要留在家里?”
“不在家你要去哪?”
阎向东眉头一邹,盯着自己的儿子,这孩子脸上不是一副生人勿近就是玩世不恭,他摸爬滚打了数十年,一下竟看不透。
阎太太到底是女人,心细,这孩子今天回来做派就有些不同寻常,虽说那张不知随了那辈传下来的基因,半瘫的看不出半点异样,可嘴角却实打实的上扬,一副...春风得意、满面春红。
春风得意?王秀雅身躯一顿,问道:“霖儿,你这是...有喜欢的人?”
阎东霖也愣住了,“喜欢的人”传进耳里的时候,他不由自主的想许逸。
似乎觉得这是个好借口,于是也没否认。
“真有喜欢的人了”阎向东错眼看着自己这儿子,下意识就问:“男的女的?”
“你这不是废话吗”王秀雅刮了丈夫一眼,对方触霉头的摸了摸鼻尖。
阎东霖的性向早些年就向他们坦白了,一开始她震惊自己的孩子竟然喜欢男生,好在她虽生在内陆思想却难得的开明,又一心认为是自己的疏远让孩子成了如今的样子,也没太过激。
阎家的人都是骨头里发狠的倔,认准的事任谁都拗回来。
阎向东听到的当场,抄起茶盘就往阎东霖身上打,白瓷的茶盘咚一声碎成大几块,锋利的棱角扎破了自己的手,也划了儿子满身的血口子。那孩子疼的直吸气,眉头拧的死紧,却死活不说半个字。
王秀雅看着满身是血的儿子,吓的三魂去了七魄,送去医院包扎好,那孩子也没和自己说过话。
阎向东也倔,父子两谁也不理谁,硬是把她夹在中间难做了五年.
正因这五年,父子两的棱角被时间抹平了,虽不能和好如初,可就喜欢男人上面,阎向东业也不再反对,阎东霖或多或少也能和他们说说话了。
坚冰破裂,王秀雅乐见其成,借着退休的名头催老伴把孩子领到跟前来,不说别的,就替他把把关。
她知道自家孩子桃花缘好,可这也太旺了,回来不到一周就有喜欢的了?
王秀雅眉头一皱,心沉了沉:“能给你瞧上,那孩子想来也很乖巧,多大了?”
许逸多大了阎东霖当然不知道,昨晚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他哪里会注意这人的年龄,不过那人生的清秀白嫩想来比他大不了几岁,他思虑了下,答道:“比我大两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