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淮放第一回看见这丫头哽咽,她在他的面前露出无助难过的可怜样儿,看得人怪心疼的。
“你就算说我多管闲事也不要紧,我就是看不下去了!”她用闪着泪光的眼眸子瞪他,“爸爸不就是想和儿子吃顿饭吗!难道你还要他求你?!”
她是真的怕他这么硬梗着,以后会后悔的。
上帝在一分钟里就可以给你十个软弱与反悔的机会,可你却永远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句海阔天空。
一辈子那么长,变数那么多。
我们总要保有一点宽容与释然,才不至于错过。
江家父子的关系,那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不敢说,也只有这姑娘会咋咋呼呼地跑来劈头质问。
江淮放瞟见嘉茵俏生生的怒色,忽然就有了些异样,他逐步靠过去,将她压至墙角,两只爪子攀在她身体两侧,丫头片子瞬间气势弱了一大半儿。
他的气息哄热,嘉茵耳根子通红,喷的她挠心刮肚又想骂人。
他就是一碗烈酒,入口激辣,后劲悠长。
“你骂得对,是我不该逃避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我愧疚,他也内疚,我们之间矛盾太久,发生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,没法轻易解决。”
江队盯着她使劲地瞧,嘉茵畏畏缩缩,以为他要把她给扔出去了,谁让自己这么张牙舞爪!
然而,他只是看着自己,眼睛闪着黑黝黝的光,忽然嘉茵觉得他像是一头受过伤的恶狼。
她即使不知道过往,也能想象他与江郜的矛盾,经过无数许的挣扎。
嘉茵不希望江淮放一个人憋着,即便是最刚强的汉子,内心深处也一定有某个角落,在渴求着温柔。
她明白他一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,才会与父亲较劲,不相信这人是真不孝顺父母的逆子。
当他穿上那一身曾经的军装、如今的警服,就已经不能再只是一个儿子,他注定比别人少了许多安逸与幸福,多了说不出的苦闷、痛楚,他的人生有她没经历过的惊心动魄。
可这些绝不是理由。
因为她深知,军警亦凡人。
“有些人吧,老觉着‘别人没法理解我的感受’,可我这个‘别人’就是觉得江伯父这样的爹,与你这样的儿子……你们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。”
江淮放从墙上拿下双手,两道黑眉跳动,语音里透着憋不住的笑意:“我没答应这老爷子吃饭,是因为我晚上还要去值班。”
……哎?
不是因为故意,而是要值班?她被江首长和自己的情绪误导了?
嘉茵又羞又窘,让你非要插一脚吧,你看你丢不丢人!以后这种家事真不能管了!
江淮放看着倒没脸色差,可也真奇了怪,他分明是被她骂的狗血淋头,怎么还在这再严肃不过的当口浮想联翩?
说来,每个星期总有那几天,裤裆里那套活儿起了意思的时候,他就会想起这丫头片子穿内衣的画面,还妄想她在床上被揪着干的时候会是怎么的香艳痛快。
他现在就想,恶狠狠地吻她。
直到对上那姑娘活灵活现的眼睛,江淮放浑身猛地抽了一下,妈的,他怎么一遇上她就竟犯渣呢?!他不去招惹她能死吗!
江淮放用虚咳掩饰尬意,实在很想抽自己几巴掌。
“对了,既然你有闲工夫,明晚上把蛋蛋照顾好。”
嘉茵一愣,“啥?”
“知道你这电气鼠(皮卡丘)要照顾一猫不合自然规律,可这不是要和老爷子出去吃饭么。”
“……”
靠!不值得任何同情的臭警官!!
嘉茵发誓,她忒么的真再也、再也不管这货的闲事儿了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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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与江淮放的一番争执,虽然没实质性内容,但嘉茵居然觉得有进入过他的内心世界,他们有把彼此的想法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对方,他甚至算是对她掏过心窝子,只是,最后谁都没有越轨。
当她看见江淮放那一种眼神,那一种说不出味道却深的看不见底的眼神,她就早已经知道,他是有秘密、有往事的人。
一个人,究竟要有多少秘密,经历过多少往事,才能成为如今的出类拔萃。
嘉茵看在首长的面子,还真替他们爷俩照顾起了折耳猫“蛋蛋”君。
首长的爱猫也是一难伺候的主儿,一会儿拆抱枕、一会儿摔茶杯,好不忙活,嘉茵忙了半天的画稿,结果被它一个删除键就搞丢了!
编辑在qq那头都差点气得吐血啊,今晚截稿啊明天等着出片啊,妹子你就算绘图板碎成两段也得给我搞出来!
嘉茵诚惶诚恐,好在蛋蛋约莫也玩累了,乖乖趴在她的路由器上边打盹,丫头放心地开启工作模式,就像以前管姨说的,八级地震也震不动。
总算把稿子搞定大半,嘉茵伸了个懒腰,准备泡咖啡,这才想起自己都没陪蛋蛋玩儿,她忙去拿猫罐头犒劳它。
“蛋蛋儿~给你喂好吃的啦。”
嘉茵在房里找了一圈儿,又搜了阳台,结果都没找着,她急的冲到走廊上头,开嗓吼了几声:“蛋蛋?!蛋蛋?!”
可还是只有空荡荡的走廊,和她焦急的回音。
……蛋蛋不见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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