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在就是当年大哥战死之后。”
“你不觉得这巧合的有点过分吗?”
我悄悄探出半个头,里面还是黑漆漆的,就只有昏黄的几处蜡烛,映出墙上挂的密密麻麻的狭长的小木牌,有的刻着名字,有的没有名字。
“不觉得你的命脉被揭穿得有点巧吗?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,在北国在战场上尽显劣势的时候,在北国刚刚有内乱趋势的时候。”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,每天,这么多的奴隶要去死,为什么偏偏你就只救下他?”
“闭嘴。”声音有点嘶哑,夹杂着疲倦和狂乱。
“对,你们是一类人。你什么都知道,知道自己的命脉,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,你还要装得这么善良,不过是因为懦弱,你不敢去面对,去拿你想要的东西。而他心安理得地抢别人的,不过他并不那么善良。”
师父说过,人偶是个邪门玩意,本身的魂魄残缺会使他们被自己的执念过分执着,并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下降,又要时时刻刻要压抑着自己的狂暴情绪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永远变成只有杀人本性的恶鬼似的怪物。
初生性的人偶还好些,因为补全了魂魄,他们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,只是后生性的,本就是带执念的魂魄所化,就算了结执念,也只有灰飞烟灭的结果。
师娘,似乎是后者。而那个义愤填膺的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。
“我有什么错吗?”声音阴沉沉的,“你要让我为这些连我是谁都不愿意承认的人,这个要送我去死的国家复仇吗?”
“不,”男子冷笑,“你并没有这个资格,你只要为你自己复仇就够了。”
“若你不能杀了那个人,你便只能看着自己怎么变成吃人的恶鬼。”
“压抑狂躁的感觉如何?如此善良的妹妹。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,你会一直都很清醒,只是你并不能阻止自己杀人。”
“那人死的样子会一直刻在你的脑子里,可能是不认识的人,也许是在外面偷听的那个贪吃的小丫头?也许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情郎,谁知道呢?”
被点名的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,不知道逃跑还是站出来好。
轰隆,石门打开了,师娘走了出来。血红的妖印由皙白的颈脖攀延而上,曼陀沙华簇拥着,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皮相上脱离下来,巴掌大的小脸还残留着新鲜的伤痕,相得益彰。
“走吧。”她拉起吓得缩在角落的我。
我偷偷回头瞄了那男子一眼,他淡漠地笑着,与刚才的嘶吼咒骂判若两人。
自从到了北城,我发现什么人都是奇奇怪怪的,师父说城里人就是这样,我还半信半疑的。
然后我发现,在山上躺了十年的师娘也是这样。
到宫中后的第一件事,她屏退了除了我的所有人,然后,让我架起了火炉子?
她耐心地解开一个又一个扣子,这个花了四个丫头半天的时间穿上的厚重的华丽的宫装,她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它脱下来,并且拒绝了我的帮助,并且拒绝了我用刀子直接将它撕烂的建议。
然后,她将它晾了起来,整理好上面每一串流苏,又将每一只金线绣的凤凰都摸了一遍,甚至将每个小小的褶皱都压好,折叠整齐,最后扔进了火炉。
我深感欣慰,又略感惋惜,欣慰的是,师娘心中还是有师父的,惋惜的是,这么件漂亮的嫁衣,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,明明师娘也很喜欢,就这么烧了。
“惋惜么?”她说,“我说过,我不穿红。若是要穿,给死人穿的不就应该烧掉吗?”
不知怎么的这个诡异的行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,奇怪的是,并没有什么惩戒,只是,正如八卦说的那样,师娘就是在守活寡。
刚开始的时候,我还在抱怨师娘的眼光不佳,其他不幸被选进来的倒霉蛋,不是在垂死挣扎拼命在抢靠近皇上最可能路过的地方,就是在争阳光充裕,风水颇佳的宽阔大殿。而师娘,就选了个偏远,最不惹人注意的,并且破破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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