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和萧煜这几日去那些失魂之人的家中查探, 脚步不停, 算是问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, 可最大的疑点, 这些人的生辰八字是如何被人知晓的,还未查明。”
一般生辰八字都是自家人才知晓的东西, 顾情去走访的时候特地询问了一番,这些人家中并没有人通晓五行八卦,自己是算不出来这些生辰八字的极阴之性的,自然也不会去宣扬这些。
可若不是从这些人家的口中得知,又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搜集到这众多人的生辰呢。
顾情和萧煜都想不通,一时间犯了难,这调查也就停滞不前了。
她思忖片刻,忽然看着百无聊赖的江楚月,问道,“话说,楚月,你知道薛公子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吗?”
虽然她和萧煜经常不在李宅,可据李轻舟说他这些日子都在早出晚归,也没见他和谁说过话。
联想到他之前出格的举动,顾情难免有些担忧。
“啊,薛寒迟他不在府中吗?”
江楚月闻言惊叹,她突然反应过来,好像自己卧床休息的这几日,确实没有见到薛寒迟的身影。
不知道为什么,江楚月的直觉告诉她,这种情况有些微妙。
“我听萧煜说,他好像在楚州城东的一间茶楼里遇见过他几次,想来应该是在那里。”
顾情见她好像有点兴趣,就顺便将茶楼的位置给她指了出来。
江楚月咬着蜜饯点点头,心思却有些不在这上面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她摸了摸鼻子,将桌上的蜜饯收了起来。
“顾姐姐,我有些事出门一趟。”
看着江楚月被风带起的衣角,顾情转身想说些什么,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,目送她推开门走出了李宅。
“客官,您喝点什么?”
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江楚月往里走,她看了眼小二,并没有点茶。
“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。”
“您找谁?”
江楚月伸长脖子,眼神在茶馆宾客里搜了一圈,最终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“我找他。”
小二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到身边的女子飞也似地跑上了二楼,直奔那张摆满书籍的木桌。
江楚月在楼下的时候只注意到了薛寒迟,走近一看才发现他面前的桌上摞满了书,差点就要将他淹没进去。
书上落下一片阴影,薛寒迟肯定是察觉到了来人,却并没有抬头看她,只是淡淡地将书移了个方向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江楚月:?这是什么话。
看着他一脸不乐意见到自己的模样,江楚月心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。
“我不能来找你吗?”
江楚月不知道薛寒迟的脑回路又转到了哪一边,可自己前几天刚替他挡完伤害,这冷淡的态度也太让人不爽了吧!
一想到自己这几天端着药汁对碗吹的折磨,江楚月心里想揍他的愿望更强烈了。
薛寒迟食指擦着书页的边缘,太阳刚好照在他的右手边,将他的白皙指节照得更如玉般清润。
他仍然低头看着书上的内容,沉默片刻,忽然问出了个意想不到的问题。
“替我去死的感觉如何?”
江楚月倒茶的手一顿,依稀记得他以前好像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。
只是这一次,他的语气中没有半分打趣的笑意,反而多了一丝求证的认真。
察觉到关键要素,江楚月的注意力被他调动起来,腰板都不禁挺直了些。
“还好,除了有点晕,没什么特别的感觉。”
虽然回答这个问题总让她有种发表受死感言的即视感,但她说的也确实是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薛寒迟悠悠地转了转眼眸,像是喃喃自语般叹道。
“只是这样,就让你喝了这些天的药。”
江楚月喝了口茶,一想到那些药就心中悲痛,“对,足足五日。”
回答之后她才忽然觉出不对劲来,顿了顿,缓缓看向他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喝药?”
顾情不是说他这几日早出晚归,不与人交流的吗,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喝药?
薛寒迟耳边的碎发被风微微吹起,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的槐花树上。
看着他这幅躲闪和避而不谈的模样,江楚月竟然诡异从他身上嗅出一丝心虚的异样。
她想不明白,但总觉得薛寒迟今日的情绪有些微妙,便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