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在大门口客套了好一会之后,郭靖这才把王书给请了进来。
问起了近况之后,郭靖这才开口说道:“近日来,蒙古那边蠢蠢欲动,估计再过不了多久,就要兵临城下了。”
一句兵临城下,让气氛顿时显得沉默了不少。
王书看了在座的几人一眼,开口道:“黄帮主,你向来足智多谋,对于这件事情,你怎么看?”
黄蓉笑了笑道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战阵厮杀,并非是小聪明就可以解决大局的。”
王书哈哈一笑道:“黄帮主过谦了……同时,我认为,郭大侠也过谦了……”
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,笑着说道:“我记得当年郭大侠,是蒙古的金刀驸马。”
黄蓉脸色微微一变,虽然已经是陈年往事,但是这话现如今说出来,仍旧不免让人想起那段岁月。
郭靖点了点头,坦然说道:“郭某幼时,是在蒙古长大。铁木真大汗,对我一家有大恩,也有大仇。”
王书点了点头道:“这我也知道,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情……当年郭大侠率领蒙古铁骑,一路纵横,破金国城池,一路之上,可谓是百战百胜。”
郭靖叹了口气,沉默不语。
黄蓉若有所思的看着王书,就听到王书又说道:“这其中,郭大侠的武穆遗书自然是发挥了难以形容的作用。而黄帮主的足智多谋也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吧?贤伉俪二人,一旦团结合作,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?郭大侠,容王某说一句大不敬的话……现如今大宋积弱,朝廷之中无言长期。那临安繁华之地甚至不曾感受到这边城之地的狂风暴雨。皇帝昏庸,任凭奸臣在超重肆虐。但凡有点本事的人,都无法得到重用。郭大侠身在朝局之外,方才可以享受这片刻宁静。才能够带领一批武林高手,于襄阳一地镇守。可江湖高手,也仅仅只是江湖高手。他们并非军队,更不可能在郭大侠的一声令下,就出城远征。说一句混账话,久守必失,就算是郭大侠浑身是铁,又能打几根钉?到了那个时候,襄阳城破,郭大侠一家也必然……家破人亡!”
碰!
郭靖手中的茶杯刹那间就被他给捏碎了。
黄蓉幽幽的看了王书一眼,有些责怪。
一边的郭芙却是脸色煞白,这样的场景,她却是想都不敢多想一下的。
郭靖手上青筋凸起,沉声道:“难道就因为这个,就可以不顾家国了吗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王书端起了茶杯,轻轻地抿了一口,叹了口气道:“大宋之弱,非在一城一地。更非数百上千的武林中人,就可以扭转的。今日你我凭借一腔热血,报效了朝廷,为天下,为黎民,为百姓,为苍生,我等自然可以死而无憾……然而,我等的死,真的能换取大宋的生吗?郭大侠,扪心自问,你我真的敢期望一个昏君有朝一日可以清君侧,正视听,重塑这朗朗乾坤吗?”
这番话自然是大逆不道到了极致,在这个时代,没有什么人敢说这样的话。
郭靖听的是咬牙切齿,心中不断的说王书胆大包天。但是心中确有知道,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货真价实的。都是实实在在的……都摆在所有人的面前,是所有人都看得到,却不敢说的。
黄蓉揉着自己的肚子轻轻一叹道:“人生百年,所能够做的,便只有在活着的时候,好好地去做。我死之后,世道苍伤变换,又岂是我辈俗人所能理解参透的?”
王书用手指头轻轻地沿着茶杯的边沿旋转着:“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……黄帮主这样的想法,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“
气氛一时之间,陷入了沉默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