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生的美丽动人,仿佛弱不禁风。但是她毕竟不是中原的大家闺秀,同样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,当脱离了原本的安全环境,反而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韧性和勇气。
哥舒芸先一眼看到了赵郃,紧接着便看到了赵郃手里提着的李先生。
李先生满脸的怨愤,却无法说一句话。
他的四肢已经被削去,所以他也无法做任何的动作。
“先生!”哥舒芸已经扑了上去,尽管此刻的李先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俊逸,但她却毫不嫌弃,一把将他揽入怀中。
李先生在哥舒芸的怀里,得意的冲着赵郃笑着。
他是痛苦的,但是在这极致的痛苦中,却又充斥着一种兴奋和得意。
在赵郃心中心心念念所守护所喜欢所钟情的人,此刻却满心都是她,无论如何都不愿将他放弃。
这就像一个失败者,在对手面前输掉了一切,但唯独在对方最在意的一点上,反而赢了。
如此输了的人,不以为耻。赢了的人,也不觉得喜。
“我很抱歉,我赶到的时候,他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。”赵郃对哥舒芸歉意道。
哥舒芸当然有满心的愤怒,但是她还算聪明,眼下不仅寄人篱下,并且生存皆依赖于赵郃,实在不适合翻脸,便耐下性子,勉强说道:“怎么能怪你,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帮我救回先生,我已经无以为报了。”
那早已承诺的答谢礼物,此刻却也说不出口。
再大方的女人,也绝不会愿意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,说要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睡觉。
何况赵郃任务完成的打了折扣,这承诺的报酬,哥舒芸也不是那么愿意真的兑现了。
幸好似乎当时赵郃是拒绝了这个答谢礼物的,所以哥舒芸也装作不知,将承诺吞掉。
至于回忆起赵郃是谁···。
虽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,但是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,她都没有丝毫的印象。
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?”赵郃接着问道。
哥舒芸**着李先生的脸庞,满脸的痴迷道:“先去大雪山找神姥,求得灵丹妙药,将先生治好。然后我再去求父亲和兄长,让他们出兵,帮先生出气。”
她果然心中只有李先生,甚至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“你为何不带着他,找一处安静的地方,平静的生活起来?”赵郃不甘心道。
哥舒芸道:“我了解先生,他胸中有雄鹰般辽阔的抱负,也有如贪狼般的欲望和野心。如果他就这样和我一起归隐,那他一定不会开心。何况,我生的这么美,如果先生不能实现他的理想,那他又怎么能保护我?”
“我可以帮你遮住你的美貌。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孔,那你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。你可以和他一起过安稳的生活,一辈子平平安安。这样不好吗?”赵郃还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李先生也低头期待着。
当然他期待的答案和哥舒芸决然不同。
除了哥舒芸,李先生和赵郃都知道,哥舒芸的这个回答,关乎着他们三人日后的命运。
哥舒芸显然有些犹豫,一边是和喜欢的人平静、安宁的生活,却要牺牲心上人的健康和自己的美貌。一边是冒着危险,经历千辛万苦医治好心上人,然后陪着他一起东征西讨、南征北战,几乎片刻不得安宁。
该怎么选,她真的很纠结。
“难道你这么不自信,失去了美貌,他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吗?”赵郃适当的推了一把力,想要让哥舒芸做出‘正确’的选择。
哥舒芸却突然眉头一展:“我还是要去大雪山,还是要回哥舒部。先生喜欢我的美貌,那我就绝不能变丑。我不能这样自私。”
此刻,她突然变得很可怜。
即使她是碎叶城第一美人,即使无数的人心仪着她,愿意为了她献出一腔热血。但是在爱情面前,她却已经是一个可怜的,失去了自我的女人。
赵郃痴,她也痴,而李先生又何尝不痴?
皆是痴人,做着痴梦,求不得完整,寻不见真章。